我猛地回头，正想问惠心是不是能看见我，眼前却陡然闪过一抹白光！
再睁眼时，我已回到穆无虞身边。
我心里诸多疑惑，想回去灵山寺问惠心，却忽然被困在了穆无虞身边。
穆无虞正按照惠心给的地址寻去，才惊觉惠心说的地方竟是尚书府！
我的父母见穆无虞这么大阵仗，表情一下子变得怪异。
云紫兰突然有些急了：“无虞哥哥现在是要怀疑云府杀害了姐姐吗？”
穆无虞一双眼眸看着她，似乎是想要看透这副皮囊，“紫兰，你方才也听见了惠心法师的话。”
云紫兰的面容唰的一下变得苍白。
穆无虞再没理她，朝着巽位而去。
而那里正式我院落的所在之处。
我向来不受父母亲爱，这院子没了主人之后，那些丫鬟婆子也不会特意来打扫。
虽为尚书府长女，我的院子却只有一株残阳海棠还活着。
“这……惠心法师会不会说错了？”搜查了几遍后确定无人，衙役们面面相觑。
云紫兰也好似如蒙大赦，拍着胸脯轻叹：“定是那秃驴弄错了，姐姐早就死了，又怎么可能回来？”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云紫兰惊恐地捂住了嘴，意识到自己口不择言说了些什么。
“你是怎么知道云紫莹早就死了的？”3
穆无虞看着云紫兰，双眸猩红：“你不是还亲眼看见她来给我送和离书吗？”
片片雪花落在穆无虞的肩上，我竟然会觉得他有些悲伤。
云紫兰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一下子讷讷不知如何回答。
“大人！”这时，衙役惊呼起来，“我等在这院中发现了一把染血的刀！”
父母脸色一变，脸上厌恶更深：“这云紫莹果然是凶手！”
“早知如此，我又何必生下这个女儿！”
我的心早就死了，可再听见这些话时，麻木的胸口还是会有隐痛。
云紫兰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穆无虞面色凌冽，命令衙役：“上草木灰。”
衙役当着云紫兰的面将刀柄等处用草木灰洗过，随后又涂上透明的树胶，将指纹保存在其中。
穆无虞叫人把树胶中凝固的指纹与云紫兰对比，竟是分毫不差！
“你如何解释，这刀上有你的指纹？”
云紫兰泪眼婆娑摇头，祈求地看着穆无虞：“无虞哥哥，我，我……”
父母也上前，把云紫兰护在身后：“此事定是云紫莹污蔑紫兰！”
“你不是说三天便缉拿云紫莹归案吗？那个逆女人呢！”
穆无虞眸中闪过痛色，眉眼间是我看不懂的情绪：“我也想知晓，她此刻在何处，是否平安，有没有吃饱穿暖……”
我一愣，便见父亲猛然打断穆无虞的话：“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她走的时候还好的很！”
“那这十日间，你们又有谁见过她！”穆无虞怒声质问。
我的父母如梦初醒般对视一眼，都不再说话。
这时，细心丈量了院门与海棠树距离的老仵作开口了。
“穆大人，请挖开这海棠树！”
穆无虞叫人把云紫兰制住，然后走到近前。
他的目光沿着树干一点点往下，深深吸了一口气，嗓音干涩不已，“挖开它。”
众人刨开树下的泥土。
直到在离地面半寻之处，露出了一颗面目全非的头颅。
众人愣在原地，似是没想到会在尚书府挖出一颗头来！
母亲惊叫一声，晕了过去。
云紫兰编造的谎言，也在此刻不攻而破。
哪怕早有准备，穆无虞面色依旧是骤然苍白。
终于明白过来，那具被他丢弃到乱葬岗的尸体，为何如此熟悉。
而那个被野狗分食的孩子，亦是他的孩子！
只因，这颗被挖出来的头——
是我的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