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央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她又怎么知道是哪个林子,夜旸都是带她飞来飞去的,自己要怎么带父亲去找?
并且眼下这种时候,自己跟父亲说认了个男人做师父,还是刚认识一天的,父亲可不会气炸了。
正在这是,尉迟夫人匆匆自外头走了进来,看到屋内的气氛不对,连连走到尉迟煦旁边,抬手给他顺气。
“老爷,央儿好不容易回来了,您还发那么大火,这不是自己气自己吗?”尉迟夫人说着,对着觅央使了个眼色,要她给尉迟煦倒杯茶降火,“央儿,先前你父亲将你赶出府只是做戏给外人看,让别人觉得丢了这桩王室婚事又可惜又遗憾,但父亲有多疼你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怎么能真的消失一下午?你父亲本来是想派人在外面将你寻回来,没想到人影都不见了,他直接亲自出门,差点就闹得满城人尽皆知……”
觅央听着尉迟夫人说的话,原本还强忍住的泪水一下子夺眶而出,她跪着倒了杯茶水,然后用跪的姿势走到尉迟煦跟前,哭着举起了手中的茶杯:“父亲,是央儿不好,您别生气了……央儿知道父亲是担心央儿安危,所以才不高兴……但父亲气坏的是自己身子,央儿甘愿受罚,您消消气……”
尉迟煦看到觅央那满脸的泪水,扔了手中的鞭子重重叹气,然后将她扶了起来。
“你啊你,要把为父半条命都给吓没了……”他沉声道,声音中不再有怒气,却杂夹着身为父亲的无奈。
听着他的话,觅央的眼泪流得愈发的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让父亲担心了,对不起,对不起……”她打心眼儿里知道父亲对自己好,但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她一下子也没能立即反应过来父亲将她赶出家门只是给外人演的一出戏。
一旁的尉迟夫人看到两人和好,也松了口气。
“行了,现在人回来了,婚事也取消了,老爷您就不用再犯愁了,再过些日子告老还乡时,我们一家人都回老宅子去,离开王城……”
说着,她拿出帕子悉心地擦去觅央脸上的泪水,一脸心疼。
“好了,女孩子家家的,哭肿了眼睛就不好看了,以后你父亲定会给你许配个好人家,一心一意对你的那种,绝不会跟那太子爷一样花心又滥情……”
觅央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央儿不嫁人,只想一直陪在父亲和姨娘身边。”
刚缓和下情绪的尉迟煦听到觅央的话,又横眉瞪目:“又说混账话!”
尉迟夫人连连抚了抚尉迟煦的胸口,让他别这么轻易动怒。
“行了老爷,您也少说两句,央儿舍不得家里怎么了,不嫁人招个上门女婿在家也不错啊。”
好不容易安抚好情绪,尉迟夫人又明事理地将空间留给他们父女二人。
“好好说话,把今天下午去了哪儿都统统给你父亲说清,切莫撒谎和隐瞒。”
尉迟夫人离开后,觅央又给尉迟煦倒了杯茶,然后蹲在他身边,像小时候一样将头枕在他腿上。
“爹,您不生央儿的气了吧……”她小声说道,声音带着哭过后的鼻音。
自从长大后,她已经很少唤他做爹了。
尉迟煦叹了口气,抬手摩挲过她的头发。
“你先如实招来,为父再决定要不要继续生你的气。”话虽是这么说,但是明显感觉已经带着慈父的语调了。
觅央嘟了嘟嘴,把夜旸的事统统说了出来,包括一开始在寺庙中被太子非礼时,夜旸帮她解围一事也一并道出。
“央儿着实不知道那个林子是哪里,所以无法带父亲前去……但是他说明日还会来接我去那林子,到时候我让父亲与他见上一面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