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香玉阁里热闹依旧,齐瑾儿将苏绮月送走后就去了二楼哥哥齐剑身边,她宁肯应付这群官家大少,也不愿去给苏俭弹琴。
不过今晚的诗词倒还真有几篇不错的,东森十年的休养生息也让这帮才子们多了些浮华安逸的气息,一个个不遗余力的压榨文墨,生怕被别人夺了自已的风华!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酒坛空了一个又一个,那些酒量不行的人也倒下的越来越多,有借酒耍宝调戏姑娘的,有借酒吹牛上桌子胡闹的,一楼甚至有两个为了花魁借酒打架的,如此这般香玉阁里可谓是一片狼藉……
到最后史焱不得不让这些人的家人进来将他们扶走或者上楼休息,自然上楼休息的人怀里大都会搂着一个年轻娇媚的姑娘……
苏灿在三楼百无聊赖地坐着,看着舞台上换了一批又一批的姑娘,感觉有些乏了,正在他要起身向苏俭告辞时,一场谁也没有预料到的意外发生了!
香玉阁门外,三辆马车下来了十个人,他们手中都提着一串碗口粗的竹筒,然后在众人还不明白他们要干什么时,便冲进了香玉阁。
这十人好像早有分工,一进门就各奔自已的位置,有人在一楼,有人则直奔着二楼冲去,到达地点后纷纷将手里的竹筒打开,然后向地上一泼,刺鼻的火油味立刻让他们周围的人眉头紧皱,可还没来得急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们就看见了……火!
香玉阁只有一个大门,那里是最先烧起来的,门口的那扇屏风就是最好的挡路石,它烧起来后,想要从大门出去,不等它烧完几乎不可能的。
然后就是东西两侧楼梯,螺旋状的木质楼梯烧起来就跟两个大火炬一样,接着就是二楼楼梯,二楼大厅,火焰像潮水一样汹涌而至,让这些平日里安逸太平惯了的文人雅土们一下子慌了神,等他们反应过来时,大火已经烧到了脚下!
本来火势蔓延的不会这么快,可由于香玉阁里铺满了毛绒地毯,一处火起,真有燎原之势!
也不知是谁最先喊了声我的娘,然后整个香玉阁里一片哭爹喊娘之声,大门是出不去了,跳窗户就是唯一的选择。
然而,香玉阁的一楼竟然没有向外的窗户,毕竟整栋楼里有一个宽敞的天井,窗户向里开既能换气又不至于被大风大雨淋到,而且也不会被街上嘈杂声音的打扰。
而二楼倒是有探出楼外的木质阳台,那里是平时楼里的姑娘们倚栏卖笑招揽客人的地方,不过此时也是烈焰滔天,让人靠近不得。
人挤人,人推人,也不知是哪个倒霉鬼竟被人活活的推倒在二楼阳台上,然后就有人拼死踩着他向下跳,毕竟跳下去还有一线生机,留在这里那是必死无疑。
接着就有更多的人被推倒,更多的人踩着别人的身体跳了下去……
随着大火的蔓延,浓烟开始肆虐,让这场注定会死很多人的宴会瞬间倒下更多人!
三楼,苏俭已经站在了阳台上,可他虽然有八品武艺在身,但是他还是犹豫了,因为楼下已经没有落足的地方了,地上全是横七竖八从二楼跳去的人。
不是他到了性命攸关之际还为他人着想,而是他如果现在跳下去,肯定会被二楼下来的人直接砸中,然后被活活的压死。
就在这时,苏俭身后站出来六个侍卫,其中一个带头的也看出了跳下去的凶险,他毫不犹豫的上前一步道,
“殿下,我等先下去,然后在下面接着您,您可要快!”
此刻也不是说什么客套话的时候,已经是真正的火烧眉毛了,苏俭点头,示意那个侍卫赶紧下去,俗话说功高莫过救主,富贵总要险中求,六名侍卫奋身一跃,便下去了。
也算天不亡苏俭,六个侍卫下去后纷纷踩着人群站起,然后围成了一个小圈子,等待着大皇子下来,苏俭回头看了一眼,三弟苏灿的身影在浓烟中已经看不到了,那就这样吧,三弟,大哥会为你报仇的!
想到这里苏俭再不犹豫,也是一跃而下。
而此时的苏灿正在二楼,他是硬生生跺碎了三楼的楼板下来的,二楼的大火已然铺天盖地,苏灿犹如烈焰中的魔神从天而降,他屏住呼吸,在道魔神尊的指引下,一路踩着燃烧的地毯,找到了已经昏迷的齐瑾儿。
原本齐瑾儿是与齐剑在一起的,可大火烧起时,人一下子蜂拥而动,瞬间就将他们冲散了,这个时候谁还顾忌你是谁的孙子孙女,就算是皇帝也没有自已的命重要呀!
然后就是浓烟,齐瑾儿没跑几步就被呛得昏了过去。
苏灿到时齐瑾儿的靴子已经烧起来了,身上的衣服也要开始燃烧,原本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也早已被烤的有些焦黄,苏灿过去一把将她拉起,然后运功震灭了她身上的火焰。
然而此时苏灿却犹豫了一下,他是直接抱着齐瑾儿跳下去,还是……
不能再犹豫了,苏灿透过火焰与浓烟看见二楼的阳台上依旧人影重重,想必那里一时半刻是下不去了,而且他要是抱着个人下去,会暴露太多东西……
既然主意已定,苏灿再不多考虑,抱着齐瑾儿又回到了刚才自已下来的地方,双脚微一用力,便又回到了三层。
此时三层也好不到哪里去,大火顺着地毯也早已烧到了这里,而且三楼因为到处都是锦缎棉垫,所以火势更大!
此时道魔神尊给他出了个主意,苏灿大喜,抱着齐瑾儿就跳到了天井的舞台上,路上还不忘顺手抄起了一只烧鸡……
如此大的欢场没有酒窖怎么行,而香玉阁的酒窖就在天井的舞台下面,这里不但有五六间房子大小,而且还在地下,整体是用厚实的木板和柱子撑起来的!
苏灿一进来就把酒窖低矮的门用泥土封上了,因为地方大,一时半刻倒是不必担心被憋死。
看着这里只有几盏昏暗的烛火,和横七竖八的酒坛,苏灿微微地松了口气,将齐瑾儿找了个平整的地方放下,然后就一屁股坐在了一个空酒坛上。
不知道今天晚上这里会死多少人?哎……造孽呀!
“老家伙,知不知道是谁干的?”
苏灿在识海里问道魔神尊。
“不知道,放火的一共有十个人,他们冲进来后一言不发的就开始干活,而且为了让火势更大,这帮人竟然将自已都给点了,不过这周围倒是有一个熟悉的神识标记……”
“是谁?”
苏灿问的急切。
“呵呵,就是那天在酒馆里杀人的白衣姑娘,着火时,她就在附近!”
苏灿摸了摸下巴,愤然道,
“西陈国的探子!好!小爷记住你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