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立文暗暗佩服，这个老侯媳妇实在是太会过日子了。
不过。
自己可不会学她。
看看她那双手冻得又青又紫，肿的跟小馒头似的，得多难受啊。
何必呢。
人啊，要学会自己爱惜自己。
老侯看到媳妇握了那立文的手，立刻拉着她上车，突突突开走了。
那立文很想说：是我儿子的手气好，一下子就抓到特等奖。
不是我啊。
可惜。
车已远去，她来不及说。
······
那立思是个存不住事儿的人，她到家就给张子建打了传呼，告诉他中大奖的事情。
没多久，张子建便风驰电掣地开车跑了回来。
他先是在家附近开了一会新车过瘾，紧接着就开始张罗找来人给大门加宽、盖车棚，也不去上班了。
张子建还是很聪明的，只把门柱子往两边错一下，大门再安上，中间加上一块可以活动的挡板。
车往院里开时，把挡板从里面卸下来就行，关上大门依然严丝合缝。
那立文也没有去电话亭。
中了大奖这么高兴的事儿，还不得放个假以示庆祝？
那立文在门口去看张子建指挥工人修整大门。
然后。
就见老侯夫妻俩喜气洋洋地回来了，吉普车后面绑着一辆崭新的永久牌自行车。
老侯媳妇儿下车，怀里抱着一个电饭锅。
“小张啊，看看，你媳妇儿这手气太好了。你嫂子握了一下她的手，花了五十块钱就抽到了一辆自行车，一个电饭锅，这两样就得值五百大毛。”
老侯往下卸着自行车向做监工的张子建展扬着。
老侯媳妇儿捧着电饭锅，笑的大牙都快掉了。
那立文：“······”
她抬起双手看了看：看来我的手气也不错哈。
要不——
一会儿再去抽两把奖试试？
然后。
张子建就拉着她上了夏利车，开去了百货大楼。
他花了一百块买奖券，中了一大堆香皂和毛巾。
这下好了，两年不用买香皂和毛巾。
那立文花了十块钱抽五注，抽到一辆永久牌自行车。
“媳妇儿，你再抽几注。”张子建极力怂恿道。
“见好就收吧。”
那立文没听他的，转身上了车。
贪心不足是没有好下场的。
只会越陷越深，却什么都得不到。
没看旁边有人抽奖都抽红眼了。
张子建忒能嘚瑟，开车时也学老妈那样开着车窗，还把一只胳膊搭在车窗上，车速贼慢，就怕认识的人看不到他。
“把车窗给我关上，冻死人了。”
那立文断喝道。
老妈嘚瑟她不能说，这家伙嘚瑟还不能说吗？
张子建乖乖听话关上了车窗。
那立文坐在车里想起来，上一世，她有个朋友是卖福利彩票的。
据那个朋友说，福利奖券两元钱一张，返还率百分之五十五，也就是返还一块一，一张彩票能挣九毛钱。
这是公家搞福利彩票的规定。
如果搞上二十万张奖券，那么利润就有十八万。
那要是个人来搞，不给那么大的返还率呢，百分之五十或者是四十······
暴利！
那立文终于了然，难怪九十年代会出现那么多搞抽奖的，可谓兔兔国各地开花。
这么大的利润，谁不心动？
“我说媳妇儿，你的眼睛怎么这么亮？想什么美事儿呢？”
张子建扒拉一下那立文问道。
那立文：“我在做梦天上掉馅饼。”
张子建拍着方向盘咧嘴笑：“媳妇儿，馅饼已经砸中你了，咋地，还想多大的馅饼？再整个奔驰回来？”
那立文笑笑不说话。
哼。
整个奔驰回来也不叫你知道。
“欸~
晚上咱们不在家里做饭了，出去庆祝一下，我请客。
想吃什么？你说。”
张子建说。
那立文想到大姐那立思最爱吃烧烤，便说道：“去吃烤羊肉串吧。”
“好，正好在桥头新开了一家三千里烤肉，朝鲜人开的，是韩式口味的。
那里环境好，味道也是一绝。
店里不但有烤羊肉串，还有用烤盘烤的牛肉。”孙子建转着方向盘回道。
那立文：你个贪吃蛇，哪里有新开的饭店往哪儿钻。
胖儿子好吃就像他了。
“那就去那里吧。”那立文点头道。
他们回到家里，大门已经改好了，车棚也在院子里搭上了。
车棚搭的很简单，楔了四根粗木桩 ，上面钉了圆锥铁架，四周和顶棚围着厚厚的帆布，整个车棚像个蒙古包。
终于能把车停在院子里，那立文放心了。
老妈听说晚上要出去吃烤肉，又开始反对：“不去，那的花多少钱啊。家里还有那么多剩菜呢，就在家里吃吧。”
“妈——
今天不是高兴嘛，白得一辆轿车十好几万呢，怎么不得庆祝一下。
搓一顿花不了多少钱，去吧，去吧。”
那立思说。
老妈：“反正你们就是找理由上外面去吃，真不知道外面的饭菜有啥好的，在家吃就不行？”
张子建笑嘻嘻上前拉她道：“妈，走吧。我们也不经常出去吃饭，偶尔为之。
有些饭菜咱在家还真做不出来，不会做，去吃一次学会了，就在家里做。这是去学习，学习就得交学费嘛。”
老妈被他拉着，也不好拂了女婿面子，只好答应去了。
一顿烤羊肉串再加烤牛肉吃下来，不过花了九十八块钱。
老妈就心疼坏了，一个劲儿地唠叨：“这要是自己去买牛肉，能买好tຊ几十斤呢，咋吃不行，非得来这里花大脑袋钱。”
那立文算了一下，自由市场卖牛肉三块五一斤，九十块钱快能买三十斤牛肉。
她们这一顿最多吃了也就三斤牛肉，羊肉串也没吃多少。
这样一算是有点不太划算。
“妈——
咱们出来吃饭吃的是味道，吃的是气氛。
再说了，咱们不光吃烤牛肉，还吃烤羊肉串、烤鱼什么的。
这些加一起才不到一百块钱，贵吗？不贵的。”
那立思嫌弃老妈丢人，在服务员面前说这些，立刻拦住话头说道。
她又指着打包的袋子让老妈看，“而且，这还剩了这么些拿回家，明天还能吃一顿。”
这个时代，人们还不实行吃饭打包，打包都会被人笑话丢面儿。
那立文姐俩不管那套，要求服务员给拿餐盒打包。
张子建又是一脸通红，一个劲儿地说：“可别这样子了，多丢面儿啊。”
“面子值几个钱，这些我们都花钱了的，干嘛不拿回家去吃。”那立文怼道。
那立思小声对他说：“上次我不说了嘛，在滨海吃饭，那些霓虹国的老板吃完饭都要求打包的，有什么丢面儿的。”
张子建不阻拦是不阻拦了，但是，还是觉得不好意思，起身先离开了。
那立文照着他的后背抬脚比划，很想踹上去。
老妈虎着脸：“小文，你要干什么？”
她收回脚笑笑：“我就是那么一比量，开个玩笑。”
老妈拎着打包盒往外走，嘴里还在嘟囔： “怎么算也不合适······”
“真是的，下次出来吃饭可不带你了，一边吃一边嘟嘟囔囔的，吃完了还说，真让人扫兴。”
那立思生气道。
“今天我也不想来，是你们硬把我拽来的。”老妈也生气了，把饭店门摔得咣当响。
老妈一辈子就是这样子，不舍得上饭店里吃饭。
那立文记得上一世，有一次老爸想吃饺子，她不愿意费劲包，便带着老爸老妈去饺子馆吃。
结果，到了饭店门口，老妈一看要在去饭店里吃，说什么都不进去，抬腿跑了。
那立文和老爸进去吃完饺子，给她要了一份带回家，老妈还生气不吃，让老爸全都给造了。
唉，老妈这个过分节俭的习惯，算是改不过来了。
·····
第 四十二章 小哥俩打架
元旦前，住在二楼的几个女孩儿搬走了。
老妈和大姐来了，就住在二楼。
只是。
二楼房间里是从前房东放的上下铺单人床，那立文也没有换。
那立思睡了一晚之后，就嫌弃一点都不舒服。
“小文，今天咱俩去家具店看床，说什么我也得把床换了。”
清早起来，那立思揉着酸痛的腰说道。
那立文看向一旁的老妈，奇迹般的，她这回没有反对。
“换了也行，天天昨晚从上面差点儿掉下来。”老妈说。
噢，闹了半天是担心她外孙子摔着，才会同意换床的。
那还犹豫什么。
那立文开车拉着那立思挨个商场逛，总算是在第一百货商店选到了那立思看着还满意的大床。
而且。
第一商场还有盼盼床垫卖。
那立思大喜过望。
“这床垫里面有弹簧，铺在床上可舒服了，比用海绵舒服多了。”
那立文：我比你还明白，比这个还好的床垫我都睡过。
“那就买两张吧，不，买三张，把我家床上的海绵垫也换了。”她说。
那立思豪气地掏腰包：“这床垫钱我给你掏，就算是庆祝你买楼的贺礼。”
一张盼盼床垫二百九十八，三张就差点儿九百块，那立思付起钱来特爽快。
在北方，买了新房都要温锅，亲戚朋友过来温锅都要送贺礼。
那立文嫌弃温锅麻烦，何况自己在这儿也没什么亲戚，便没有搞。
“那好啊。”
她一点都没客套，反正大姐现在挺有钱，花上千八百的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商店里负责送货，她们又趁机在这里买了衣柜。
那立文看到还有壁纸卖，索性也买了一些，等回去把墙壁都贴上壁纸，过年就不用刷墙了。
“嘿嘿，幸好你把咱妈支去电话亭了，不然看到这么多东西，非得逼着咱俩回去退了不可。”
那立思回到家，看着摆好新家具的屋子笑着说。
那立文：“咱妈嚷嚷的再欢，也做不了你的主啊。”
那立思耸耸肩：“那倒是，不过，在外人面前总归丢人不是？这样她回家看到了吵两句就吵两句也没什么。”
屋子都收拾好了，那立思这下满意了。
两小只很兴奋，一直在席梦思床上蹦跶，把床当成了跳跳床。
老妈在公用电话亭待了一天。
这一天，电话亭生意特别好，竟然前所未有地达到五百大关。
她老人家乐得合不拢嘴，回家看到姐俩买的东西也没生气。
·······
张淑梅带着老公和孩子从婆婆家回来了。
她看着二楼这个房间的变化，惊讶的半天合不拢嘴吧。
“我说小文，你这下可是大手笔花钱了，把房间布置的跟新房一样。
哎呀，我结婚时都没有把新房布置的这么好看。”
那立思赶紧当显眼包：“哪里是她买的，全都是我花的钱······”
张淑梅祭出大拇指：“你这个大姐当得可真好，太让我羡慕了，我真想有你这样的好姐姐。可惜，我家大姐一毛不拔。”
那立思被她的几句好话哄得飘飘然，快要找不到北了。
“老婆婆，漂亮阿姨，这床真好玩儿。”
晶晶回来看到哥俩在床上蹦，也加入了，她一边蹦一边咧着小嘴笑着对她们喊。
“嗨哟，这小闺女嘴巴可真甜，长得那么可爱，我可真喜欢。”
那立思听到晶晶说的话，眉开眼笑地说道。
张淑梅：“喜欢吗？那送给你当姑娘吧。”
那立思：“好啊，我做她干妈。等明天我就带她去百货大楼买新衣服去。”
张淑梅冲着晶晶说：“你听到了吗？漂亮阿姨要给你做干妈。”
晶晶张嘴就喊：“干妈——”
哎呀，那个含糖量高的啊。
素来喜欢小孩儿的那立思，立刻上前抱着一顿猛亲。
天天很高兴，拉着晶晶的手一个劲儿地叫妹妹。
阳阳不愿意了，也上前去拉晶晶的手：“她是我小媳妇······”
天天听了对晶晶说：“妹妹，长大了给我当媳妇儿。”
晶晶一口答应下来：“好啊。”
阳阳很生气，二话不说，上前就去抓天天，把他的脸抓破了。
天天也不甘示弱，把阳阳推倒压在床上。
那立文：完了，完了，哥俩这么小就为了女孩子争风吃醋打作一团，长大了还得了？
那立思和张淑梅一边笑一边上前拉架，完全没看到问题的严重性。
张淑梅边笑边说：“晶晶啊，你已经给阳阳做媳妇儿了，就不能给哥哥做媳妇儿。”
晶晶：“为什么啊？我喜欢阳阳，也喜欢哥哥。”
张淑梅：“可以喜欢哥哥啊，但不能给哥哥当媳妇儿，那是你干哥哥，和亲哥差不多。”
晶晶那么小，哪里明白妈妈的话，只听不能给哥哥当媳妇，挺遗憾的。
她想了半天说：“那我能不能先嫁给阳阳哥哥，然后再嫁给天天哥哥？”
那立文：“······”
小姑娘，你挺贪啊。
那立思哈哈大笑。
天天不高兴了，坐在一旁噘着嘴道：“你都嫁给阳阳了，我不要。”
晶晶瘪瘪嘴哭了。
阳阳看到晶晶哭了，又扑向天天，抱住他的脑袋张嘴就去啃，把天天啃得哇哇叫。
那立思上前把阳阳扯下来，回头瞪那立文：“你儿子怎么跟你一样？”
那立文：“······”
她开始深刻反省，以后可不能在儿子面前和张子建动手打架，这个榜样做的一点都不好。
二楼充斥着男女童二重唱的哭声。
老妈拎着煤铲上楼，遇到夹着阳阳下楼的那立文。
“天天怎么哭了，他妈又打他了？”老妈问。
“不是，让阳阳咬哭了。”那立文回答。
“这孩子，怎么跟你小时候一样爱咬人？”老妈说着奔上了二楼。
那立文：我现在还是爱咬人。
她夹着阳阳下楼，拿尺子打了阳阳手板，然后让他靠墙罚站。
于是。
楼上二重唱变成了上下楼三重唱，此起彼伏，热闹得很。
在厨房做饭的张子建，拎着炒勺跑出来问：“这是怎么了？”
阳阳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想扑上去又不敢。
“回厨房炒你的菜去，我管孩子时你别参与。”
那立文对他说。
“哎呀，我儿子这么小，他懂什么，等大大你再管。”
张子建也不问缘由，立刻开始维护儿子，上前抱起儿子。
胖儿子搂着爸爸的脖子哭的更大声。
老妈又从楼上冲下来，嘴里叫着：“小文，你可别手欠打孩子，阳阳才多大点啊懂什么。小哥俩打架很正常，一会儿就好了。”
那立文：老妈多亏就两个外孙子，这要是多点，还不得把老太太累坏了？
······
第 四十三章 咱俩合伙吧
任志涛tຊ到公用电话亭来找那立文：“你给我做的策划如何了？”
那立文把策划书拿出来给他看。
任志涛打开策划书先赞了起来:“嗬，这一手楷书可真漂亮。”
那立文十分得意:“那是，在在念师范时可专门报班学的，和名师学的能不好吗。”
任志涛挑眉道:“庞中华那个名师？”
那立文摇头:“可比他高多了，是陶行知……”
任志涛拍桌子大笑:“你以为很无知么？”
那立文瞪他:“能听我把话说完吗？我报的是陶行知上海艺术学院，练的是他老人家的硬笔字帖，懂？”
任志涛摸摸鼻子讪笑:“懂了。”
“好好看你的吧。”那立文没好气地说。
然后，她走到炉子前继续敲闷罐里煮好的鸡蛋。
要煮茶叶蛋，必须把煮熟的鸡蛋皮小心敲碎，这样子才能煮得入味。
“咦？这是什么？”任志涛在那边惊异地叫道。
那立文抬头看去，发现是自己写的抽奖活动设想，写完就随手夹在了本夹子里了。
“哦，那是我闲着没事儿随意写着玩儿的。”她走上前去欲拿回来收好。
“别动，我看看，让我好好看看。”任志涛躲开她说道。
“你有兴趣？”那立文挑眉问。
“嗯……我现在有点儿兴趣了。”任志涛飞快地看着，越看嘴咧的越大。
“嘿，百货大楼搞的抽奖活动很热闹，我还去凑趣了，怎么就没想到自己也弄一个呢？”任志涛边看边说。
“你也去抽奖了？抽到什么了？”那立文问道。
“连块香皂我都没捞着。”任志涛答道，眼睛依然盯在那张纸上。
“呵呵~
我儿子抽中了特等奖。”那立文显摆道。
任志涛“倏”地抬头，满脸的震惊：“那个抽中特等奖的小娃娃是你儿子？金手指啊！”
那立文眉眼都带笑：“是吧？我也不差的，抽中了一辆自行车。”
“那个······那立文，咱俩合伙吧，合伙搞一个怎么样？挣了钱一家一半。嗯······多搞它几场。”
他抬头看向那立文，眼睛贼亮，甚至都冒绿光。
“你还想多搞几场？”那立文叫道。
这小子胃口真大！
比自己大多了。
自己只想搞上一把，挣个启动资金就行。
他是想使劲儿薅羊毛、割韭菜。
“嗯，照你写的这个设想，怎么也得搞上个三，五场。
咱在亚布市搞一场，也别去什么体育场，就在农机厂搞，趁着百货大楼抽奖活动这个热乎劲儿。
然后嘛，再去松江市搞一场，我那里有朋友。
接着到省城再搞一场，年前也就差不多了。”
任志涛扒拉着手指头说道。
那立文脑袋飞速地转动起来，按他说的这样去弄的话，年前一个月每人能轻松入账百万。
发达了！发达了！
那立文兴奋过后，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喂，搞行，咱可得真金白银往外掏，不能骗人，摆着轿车让人抽不着。”
她认真地对任志涛说。
“那必须的，我是那种空手套白狼的人吗。”
任志涛不满地翻着白眼看着那立文道。
那立文抿唇，想了一下道:“这抽奖活动不能搞的次数太多，被人盯上了也挺麻烦。
你要是答应我，那么我就和你合伙搞两把，不然就算了。”
任志涛虽不是空手套白狼的人，但也是胆大包天的，别从中得了甜头之后，就不愿意收手了。
“我明白。”任志涛点头。“我这不是想着在农机厂里搞一场，到时候让全市人都知道那里要开批发市场了，早点打开市场，打响知名度。
至于剩下两场，就是弄点市场的启动资金。”
那立文惊讶:“你……你不是应该老有钱了吗？”
任志涛苦笑道:“嗨，挣得多花得也多，我也没有存下多少钱。
不说别的，外面那辆车就扔进去一大半，我也就是驴粪蛋子表面光。”
那立文:看出来了，这小子就爱摆阔。
原想着，他再摆阔撒钱，手里也能存下个几百万。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那前期筹备抽奖活动的钱你总应该有吧？
跟你说，我可没有多少钱的，顶多三、五万能拿得出。”
那立文说。
“不用你掏钱，你的这个点子就值钱。”任志涛抖着那张纸说。
这还差不多。
任志涛踌躇满志地走了。
那立文开始琢磨起来。
这个抽奖活动自己绝对不能出面。
嗯，正好大姐那立思在这儿，她能张罗，把她拉去和任志涛筹备去。
那立文把那立思呼出来，把张秀丽放回家，两人在电话亭谈起抽奖的想法来。
“咱们个人弄能成吗？别再整出事儿来。”那立思有些担心。
“大姐，你知道吗，这次百货大楼搞的抽奖活动最少能赚这个数。”那立文冲着她伸出一个手指。
那立思转动眼珠子：十万？不不，一百万。
一百万？能赚那么多？”
那立文：“我给你算一下哈，你的数学比我还好的。
你看，假如他们印了一百万张奖券，一张奖券两元钱，全卖出去就是两百万。
特等奖是夏利车一辆，出厂价才七万八，就算十万。一等奖音响一套，市价也就一万左右，商场进价肯定是几千块而已。二等奖摩托车，一辆算他五千，八辆摩托车四万。二十辆自行车，按照市场价二百八一辆，二十辆五千六。然后电饭锅顶天二百一个，二十个四千。炒勺也就二三十一个 ，一百个才两三千。那些香皂啊、毛巾啊、洗衣粉什么的三两块钱一个，末等奖顶大天他能设五七六万个，咱就算他设了十万个也才二十万。
你算算去了奖品，再去了人工费乱七八糟的，他们能剩多少钱？”
那立文这边刚说完，那边那立思已经把账算出来了。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了她一大跳。
她捂着嘴巴，瞪圆了眼睛叫道：“嚯，这么一算的话，赚上一百万轻轻松松啊。
我的妈啊，这······这······搞一次抽奖活动可是一本万利啊。”
那立文冲她直点头：“可不就是怎么地，有搞头吧？所以，我才有了这个想法嘛。”
重生一回的那立文可知道， 整个九十年代，抽奖活动遍布国内各个角落，不知道有多少人沉迷其中，为之疯狂。
她可是亲历过那个场面的。
记得那是九六年的“十一”，市里有人在体育场举办了一场大型的抽奖活动，为期一个星期。
他们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在大街小巷散发传单，还特意开着一辆微型车，上架一个高音大喇叭，一路开一路宣传，就怕有人不看传单，还整了文艺宣传队下乡演出······
反正是搞了多种方式进行了宣传，比百货大楼搞的声势浩大多了。
到了十一那天，成千上万的群众从四面八方齐来，将偌大的体育场围得水泄不通。
人们比百货大楼这里还疯狂，实在是大奖太诱惑人，一辆桑塔纳轿车，四辆东风汽车，六辆四轮子，电视、冰箱排排站。
那立文记得很清楚，当时她也带着儿子去了。
可惜人太多，娘俩没敢往前凑。
从那以后，连续多年，街上都在搞抽奖活动。
不论是什么形式的，那都是人山人海，场面十分热烈。
想要撞大运的人实在是多的数不清。
那立思终于兴奋起来，拉着那立文问及活动事项。
“我把任志涛叫来，你们俩去商量，我已经做好策划了。”那立文告诉她。
那立思：“哦，就是你说的那个倒烟的高中同学？”
“对，就是他。”那立文答。
那立思：“好。那我和你大姐夫离婚的事情就往后先放放，先挣了钱再说。反正他现在躲着我，那天说早早就来看儿子，到现在也没影。”
那立文笑：“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躲得了和尚还能躲得了庙？客车在那里摆着呢。你去晃晃，那个小媳妇儿就能把他抓来和你办手续。”
那立思起身：“那我现在就去火车站晃一晃去，早离早安心。”
那立文：“就是，先把这事儿办了最好，别再拖到过年，多闹心。”
那立思点点头，穿上皮衣就要走。
“大姐，咱们弄抽奖这个事儿，你千万不能和张子建说，知道不？”
那立文对她说道。
“为什么？”那立思抬问。
那立文：“你绝对不能说，到时候他要是问，你就说帮助任志涛的忙，别的都不要说。
实话告诉你，我和他过今天没明天······”
“什么？你们俩出什么事儿了？”那立思回身坐下，眉头皱起来问道。
那立文：“欸~
你现在就别问了，你的性子我知道，比我还沉不住气，和你说什么没两天就能秃噜出去。所以，现在我不告诉你。
反正记住我的话就行了，嘴上一定要有把门的，什么都别和他说。”
那立思听了她的话不高兴，起身就走：“爱说不说，不说拉倒，以为我爱听似的。”
那立文：“··tຊ····”
我还不了解你，最爱探听别人的隐私，还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一点事儿都藏不住。
她开始担心，那立思一个不注意，把搞抽奖这事儿秃噜出去。
但愿这次，大姐的嘴巴能严实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