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泽神情复杂地看着已经恢复记忆的褚星瑶。
但是褚星瑶没有分半点眼神给帝泽，只是看着面前的桃树出神。
两人之间又默契地陷入沉默。
许久，褚星瑶才开口：“帝泽，多谢。”
原来他们已经疏离到这个程度。
帝泽苦涩地笑了笑：“我说过的，我会一直护住你。”
褚星瑶微微动容，但又很快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漠。
“回神界吧。”
神界。
褚星瑶正面遇上从司命殿出来的谢离。
在人间相处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中，褚星瑶一阵眼热。
谢离有些局促地看向褚星瑶，她还是不知道如何面对她。
却没想到，褚星瑶猛地将她抱住，声音哽咽：“阿离。”
谢离下意识地环住褚星瑶。
在听到【阿离】的时候，愣了一瞬，放在褚星瑶背后的手逐渐收紧：“对不起，星瑶。”
谢离轻轻抚着她的背，眼泪不受控地往下掉。
褚星瑶身上已经再看不到当初血肉模糊的样子。
可是谢离看到她还是止不住地心疼。
谢离无数次在噩梦中惊醒，她梦到那时候满身血污的褚星瑶死在了奚山。
她一直在恨自己。
恨自己当初为什么那么狠心。
那一剑得有多疼啊。
谢离将褚星瑶抱得更紧：“星瑶，你当时是不是很疼啊。”
谢离滚烫的眼泪滴落在褚星瑶后颈。
“星瑶，我不奢求你能够原谅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恨我。”
“星瑶，你别恨我。”
最后，谢离几乎是哀求出声，褚星瑶只能努力安抚着她。
恨吗？
好像也不恨了。
在人间的这几年，和谢离朝夕相处，褚星瑶早就不恨了。
自从知道那次魔族刺杀之后。
她几乎搜罗了六界所有能够保命的法宝让自己随身携带。
更是几乎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褚星瑶心底最后的那一点怨在谢离的照顾中已经逐渐消失。
她也逐渐明白为什么谢离当初会对她那么狠心。
谢离恨魔族入骨，当时所有人都认定了她是魔神，谢离当时想要杀她也无可厚非。
其实，褚星瑶也知道，如果魔神不是她，谢离可能还有一丝理智。
可偏偏魔神是她，是谢离唯一的朋友。
爱之深，责之切。
之前褚星瑶只知道谢离对于其他的魔族还会剑下留情，对她反倒招招致命，毫不留情。
在人间这一遭，她好像也多了一点理解。
就像是她凡间的掌门父亲，因为她练不成法术，所以越发对她严格。
对待其他弟子都只是口头教育几句，但是对她但凡有点懈怠就会责备。
因为他担心她，其他弟子尚能靠法术自保，但是褚星瑶连气都聚不了。
他只能对她愈发严厉。
谢离也是一样，她不愿意相信自己的朋友会是众人口中的魔神。
所以她躲在奚山避世不出。
可是偏偏，褚星瑶带着一身魔气在奚山出现，一直以来自我欺骗的伪装被戳穿。
她一时无法接受，便用了最狠的招数。
甚至扬言和她恩断义绝，好像这样以前的褚星瑶就能回来。
褚星瑶轻轻叹了一口气：“阿离，我不恨了，也不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