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周剑豪
简介:“你胆子够大了,居然跑去跳海了!”这会顾军彻底放松下来,剩下就是无尽愤怒。现在全院都知道邢杏不孕,而且还因为这事跑去自杀,往后他还怎么在营地里混,怎么在一院混!别人会怎么看他?扑面而来的烦躁让顾军暴躁踢了床边。邢杏受到刺激,哑声哀嚎一声。“你还有脸叫?”顾军忽而大声朝着邢杏嘶吼,震得眼球突兀,脖颈青筋暴起。这声吼叫吓得方小琴往后一缩,不小心踢到门口的玻璃瓶子。还有人?
“她身体出什么问题了?“顾军关切问。
面对眼前这个十分关心妻子的男人,张知晓只觉得他神色有些别扭,犹豫一会没说出实情。
“没有,比想象中恢复快些。”
说完明显看见顾军松口气。
有种什么被保住的感觉。
收拾好后,张知晓刚出门就被外头的群众围住。
有人竖起大拇指,夸张知晓是神医在世。
又觉得这话不对劲儿。
“是建设社会主义的好青年!”
前后两句着实让张知晓体现到现在年代风气,忽然被夸到另一个层面,张知晓腼腆笑了两声。
“装什么!”方小琴低声说的。
周围人都闹哄哄挤着张知晓,大家伙都没在意她,不过有一人听见。
顾明舟回头冷冷看了方小琴一眼。
围观群众太多,前方的周剑豪自然牵着张知晓的手拉着她往走廊口方向去。
和周剑豪熟悉的起哄闹了一声。
个别看好戏偏头盯了方小琴一眼,人家周剑豪可是娶着宝贝。
同样都学医,这张知晓就是比方小琴强。
三院的人也在,私下给医二院说有病可以找张知晓看看,这家闹肚子、那家睡眠不好,甚至小孩爱闹腾都被张知晓治好了。
这些都是日常生活中的小毛病,在卫生所里得靠边站的。
等着自然好。
一听张知晓不拒绝看小病,人人都惦记着,想着何时去找张知晓看看。
屋里的邢杏醒着,大家伙松口气亦步亦趋跟着张知晓身后往三院走。
只有方小琴留下回了顾军家。
邢杏是听了自己不孕的传言受不了跳海的。
过去家属院也有人说这事,可都是遮掩着私下八卦,这回是忽然传开就连渔村那边也有耳闻。
这邢杏前脚说了张知晓的妇科病,后脚就有人说她的隐私。
未免太巧合了。
不管怎样,得把这口锅安在张知晓的头顶上。
只要邢杏认了张知晓就成。
她刚转身就看见顾军插着腰不耐烦盯着一脸痴呆tຊ相的邢杏。
“你胆子够大了,居然跑去跳海了!”
这会顾军彻底放松下来,剩下就是无尽愤怒。
现在全院都知道邢杏不孕,而且还因为这事跑去自杀,往后他还怎么在营地里混,怎么在一院混!
别人会怎么看他?
扑面而来的烦躁让顾军暴躁踢了床边。
邢杏受到刺激,哑声哀嚎一声。
“你还有脸叫?”顾军忽而大声朝着邢杏嘶吼,震得眼球突兀,脖颈青筋暴起。
这声吼叫吓得方小琴往后一缩,不小心踢到门口的玻璃瓶子。
还有人?
顾军愣了一下,边回头边努力克制愤怒。
一见是方小琴,火气又上一层。
要不是她拉着邢杏欺负三院的张知晓,邢杏不孕的消息能传的这么广?
“你在这里干什么?”他虽然不喜欢方小琴,可看着她舅舅份上,努力好声好气问。
方小琴吓得咽了咽吐沫,磕巴说:“我想看看邢杏。”
“她现在不舒服的很,你先回去吧。”
话音刚落,方小琴踩着中粗跟皮鞋转身就跑。
刚刚的顾军和往日完全不一样。
他在外面总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对待谁都会乐呵,就算别人无聊的笑话,他都会附和笑出两声。
现在的他实在太吓人了!
邢杏在家里就是这种待遇?
刹那间方小琴忽然想明白什么,脚步慢下来,整理被风吹皱的常服,昂首挺胸往卫生所。
她一个有着大好前程的军医干嘛和这种婚姻不幸福的人来往?那不是把晦气往自己身上引,怪不得这段时间周剑豪都不爱搭理自己。
往后不能和邢杏来往。
另一边三院很是热闹。
大家伙纷纷挤着想靠近张知晓,都伸长脖子想问张知晓什么时候可以看病。
可这会看病就是个体户性质。
大家担忧给张知晓造成麻烦,一个个扭捏站在屋里欲言又止让张知晓摸不着头脑。
“大家有事?”张知晓疑惑,偏头看着周剑豪,向他寻求帮助。
周剑豪走到门边,将门彻底打开。
冬日里的寒风是呼呼往屋里灌,渐渐屋里的火炉抵抗不住,生起一股煤气味。
“周营长,要不关上门吧。”
有人想着先关上门把外头的人挤出去,屋里的都是等着看病的,自然也不会把看病的事给传出去。
“你们先出去我再关门,不然会煤气中毒。”他说的一本正经,又故意推动门。
木门发出吱呀老旧声音。
屋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等你先走,我才走,都不会让彼此得到看病机会。
等人走光了,张知晓才试探问周剑豪:“这些不会是想着让我看病吧。”
周剑豪点点头。
“那我得理个清单,看什么病大概多少诊金。”
张知晓急忙捂住嘴。
遭了!
得意忘形说漏嘴了。
周剑豪疑惑蹙眉回头看着张知晓,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然后嘭的一声关上门。
“你给秀萍嫂子看病也是收钱了?”
不小心对上男人审讯的厉眼,张知晓慌乱低下头,然后老实巴交点点头。
她不敢隐瞒,因为一旦隐瞒,收郭晓红诊费的事也会被问出。
先保一个是一个。
“收多少?”
他之前就猜到了,不过当时把张知晓想的简单,晾她也不敢收费,没准就是拿蔬菜粮食等日用品来换。
“三百。”
“多少?”
声音太小了,就跟蚊子似的。
周剑豪靠近她,肃声问:“多少?”
张知晓埋下脑袋,举起手指比了一个三。
“三十!?”周剑豪震惊。
这是周扒皮啊。
上回刘大娃拉脱虚被送去医院,输了三天的液还在医院观察两天,五天后出院也才二十多。
“不是三十。”张知晓更不敢说了,周剑豪嗓门震得自己脑袋嗡嗡的。
仿佛是自己做了什么天大错事。
“三块?”说到这个数字,周剑豪语调缓了些。
这还差不多。
张知晓咬着牙,鼓起勇气竟抱着赴死的决心,声音比刚刚大声那么一丢丢。
“三百!”
周剑豪不知自己是怎么回神的。
三百音调如余音绕梁延绵不绝,一直回荡在他耳边。
三百……三百……三百……
他觉得自己快晕厥了。
他并不是没有见过大钱的人,可还是难以相信一次看病能赚自己三月的工资。
是世道变化太快,还是自己的媳妇太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