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她的话,春燕的脸上突然就有了笑容,两只手比划的着说:“我知道,我知道。雨林哥给我讲过,说以前村子里有坏小子揪你的辫子掀你的裙子,被你摁在地上打的嗷嗷叫,鼻子都给他们打破了,爹妈上门去找你算账,你连他们家大人也给骂的说不出话!”
被十来岁的小孩提及自己儿时的壮举,潭雨翠竟觉得有点脸红,挠挠头皮讪讪的笑:“打破人家的鼻子,好像,好像有点过火了。打人不打脸,不打脸…”。
两人正说着,就听见老旧的木头大门被人咔咔啦啦的推开,嘈杂的说话声捋着门框钻了进来。
“来,领导,大领导都往里走,这就是俺家!孩子,孩子在家呢,春燕!春燕!”。
喊人的正是春燕的爷爷,他耳朵聋,嗓门特别大,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一说话都快赶上村里的大喇叭了。
春燕听见动静,小肩膀猛的缩了一下,明显还是抗拒电视台的采访。
“来了。”她吸吸鼻子,沮丧的嘟囔道。
潭雨翠叹了口气,在春燕的事情上,她确实帮不了什么忙。春燕的监护人是爷爷奶奶,听她爷爷方才说话时的热情劲儿,似乎很乐意接受采访。
再说了还有那位郑志远,大张旗鼓的带着电视台的人过来,就算他只是个驻村书记,人家端的也是公家的饭碗。
再小的尚方宝剑,那也是拿公家的铁打的,就是比老百姓手里的有分量。
潭雨翠生气归生气,但理智还是有的,知道把春燕带走或者跟来人大闹一场这种做法都不可取,不光帮不上忙,还会惹麻烦。
更何况潭家在刘家峪是外姓,怎么着也轮不到她来管这个事儿。
“没事儿,就当是对着镜头说几句话,来换自己想要的东西。”潭雨翠拍拍她的肩膀鼓励她,然后牵着她的小手从屋里走出来。
“翠翠也在啊?”春燕爷爷咧嘴一笑,漏风的黑门牙格外显眼,但又顾不得和她多说话,伸手拉起春燕的胳膊就往人堆里推。
潭雨翠叹了口气,忙去院子里把芫子拿开,默默绕到只剩个门框子的厨屋,找出只干净的盘子,把剩下的羊肉包放里面,又洗了个大瓷碗给扣上面保温,这才拎着芫子往门外走。
潭雨翠叹了口气,忙去院子里把芫子拿开,默默绕到只剩个门框子的厨屋,找出只干净的盘子,把剩下的羊肉包放里面,又洗了个大瓷碗给扣上面保温,这才拎着芫子往门外走。
出来的时候她瞥了一眼呜呜泱泱的人群,有抗摄像头的有拿话筒的,还有两个领导模样的人,被村主任和妇女主任围在中间。
那位郑志远在人群里最为显眼,长得一表人才,站的玉树临风,黑色夹克穿的也板正,脸上始终挂着富有亲和力的微笑,跟要普度众生似的,扫过一张张来凑热闹的脸。
潭雨翠冷笑一声,大步往门外走。
刚迈出大门,就听身后有人喊了一句:“小潭!”
潭雨翠有一瞬的错愕,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辞职回来以后就很少再听见这个称呼。
她没当回事,继续闷头往前走,身后接着又高声喊了一句:“潭雨翠!”
潭雨翠这回听清楚了,叫她的正是那位郑志远。
9 不能保证
听见郑志远叫自己,潭雨翠依旧没回头,继续迈着大步往前走。
“老潭家的闺女!”粗粝的老烟嗓从身后响起,潭雨翠身子一滞,停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