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你气量太小了。”白浅予小口抿着酒液,似笑非笑道。
“白浅予,你想给别人看回药峰,别来潮汐峰祸害别人。”沈墨冷着一张脸,毫不客气地回声。
紫恒知道,她已经赢了。
萧沉小心翼翼地看着两个争吵中的女子,一阵头大。
就装作什么都没听到好了……
可若真是吵的不可开交,他必须站在沈墨那边。没有胳膊肘往外拐的道理,是不是?
“你怎么不说句话,真想玩?”沈墨有些生气地拉萧沉的衣袖,声音全然没有往日的柔和亲近,相反多了几分愠怒。
这个徒弟关键时候不站到她旁边帮忙说话,让她不高兴了。
“听师尊的。”少年打量沈墨的眉眼小心回话。
他本来是想回“听你们的”,可话还未说出口,就赶忙变了。
他知道沈墨的脾气,她刚ʝƨɢ刚就还因为倒酒这件小事生气,若是这样说,想来沈墨是不会轻易原谅他的。
“又没有外人。”紫恒捉着酒碗,人有些慵懒,眉眼几分轻佻。
紫恒扯了扯水蓝色袍服,露出一小截白皙纤细的手臂,粉光致致。这个女子说道:“沈墨,怕什么呢,顶多便宜你的小徒弟。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也不算外人了。”
“他不喜欢。”沈墨想了会,两瓣唇轻轻抿了一口酒,坚定地点头说。
她很自私的,不愿他去看任何一个除她之外的女子。加之这种淫众之事,更不可能有所松口。
白浅予瞧见沈墨神色执拗,紧缩着眉头,若有所思。
“沈墨,男子都是这样的,对不对。”白浅予哂笑。
“哪怕一个女子再好看,总是会看腻的,老是想着再与旁人牵扯关系。”
“他不会。”沈墨看了紫恒一眼,移开视线说。
“沈墨,你太小气了,怕他被我夺走吗?你的身子没我好看的。”紫恒悠悠叹道。
“白浅予你是发的什么疯,今天这么不正常。”沈墨早就心无波澜,反而有些担忧地问。
“我的,自然不给你。”沈墨抓住萧沉的手,话语加重了几分,眼神飘移。
“小东西,想玩来药峰找我。”水蓝色袍服的女子对萧沉喊。
“想去就去,去了,就别回潮汐峰了。”沈墨淡淡地说。
“不会去的,师尊。”萧沉如摇鼓一样一股脑地摇头。
“嗯。”沈墨伸出手捏了捏萧沉的脸,掩不住心头的高兴。
……
“沈墨,我帮你教徒弟。”紫恒一把扯掉束发的簪,大量的青丝直接散落,遮住了照入室内的夕阳。
“她喝醉了,我送她回去,你收拾收拾。”沈墨把紫恒抱起,转头对萧沉说。
沈墨很知道这个多年朋友的性子,她明明极讨厌男子,怎么可能作出此等事……
她有些担心,选择先把人送回去。
萧沉坐在夕阳下,看着两个女子的身影越来越远,心头空落落的。
他发现,他似乎有点同情那个女子了,虽然她一直不喜欢他,对他没有好脸色。
另一处。
沈墨和白浅予并肩而立,一起站在高峰上,眼中的山影都有些模糊不清,夕阳的芒很温暖,照的女子身上似乎有一件橙黄色外衣披在外头。
“你怎么了?”沈墨迟疑片刻后开口问。
白浅予沉默了很久,缓缓启唇:“嫉妒啊,你看不出来?”
沈墨的眉头深深皱起,轻轻叹气。
“你不是这样的人。”这个女子整理凌乱的银色发丝,轻声说。
“沈墨,你以为你很了解我?”白浅予只是转过身子,与身边的女子对视很久后问。
“不管你了。”沈墨不是习惯交谈的女子,冷冷抛下一句话离开了。她本身没有多少性子,不是会哄人的。
紫恒望着御剑远离的沈墨唇角微掀,随后也转身离开。
……
“师尊。”少年沐浴在阳光下,望着驾驭飞剑而来的女子加大声音喊话。
“嗯。”沈墨下了飞剑,抚摸这个男子的肩头。
这个女子垂下脑袋望着坐在雪花石地面的徒弟,双手覆上脸颊。
“下次,不叫她来了,全部都搞砸了。”沈墨苦着脸,很生气地说。
“好,我也不喜欢她。”少年小心去拽沈墨的衣服,喃喃自语。
“你去药峰,她就要给你看呢。”沈墨的心头还挂着那件事,像根坚韧的刺扎在心脏,没有散去。
说话时,沈墨一直在细细打量徒弟的神情。
“我不想看她的身子,她又不喜欢我。”萧沉瓮声瓮气地说。
沈墨松了口气,她的徒弟不是会被轻易骗走的人,那样不是很好吗?
“人们不喜欢坏女人,喜欢玩坏女人。”沈墨似乎想到了什么事,突然开口。
少年哪里敢回话,天知道沈墨怎么了。
萧沉想了想,还是开口随意应了声。
“嗯。”
“你‘嗯’什么?”有点危险的目光打到萧沉脸上,女子语气带满审问。
沈墨觉得他莫不是学坏了?
少年不知道哪里又说错了话,不免有些郁闷。
“师尊,你平时生气能说出来吗?我都不知道哪里出问题了。”萧沉挠头问话。
沈墨看了徒弟一眼,有些心疼地将人抱进怀里。
“我没生气。”她的声音有些沉闷,像钟内传响的声音。
萧沉嘴唇嗫嚅了几下:“师尊,你又不肯说实话了。”
“我真没生气。”沈墨强调说,语气却越发无力。
她怎么会生气呢……
……
远方的夕阳暗极,人的身影在暗夜中很暗,有些被吞没了。
萧沉看了眼越来越沉下的日头,缓缓将身子往后靠,躺到了沈墨心脏处,鼻尖轻轻耸动。
沈墨没有躲开,反而搂的更紧,伴着人久看夕阳。
“想睡觉了?”沈墨望着眼皮打架的徒弟,柔着声音问。
“嗯。”少年缩了缩身子,轻声应了一声。
沈墨叹道:“还有事,先别去睡,就这样躺一会吧。”
“好。”萧沉没有拒绝,而是缓缓闭上眼睛。
药峰尊主殿。
这是一个装饰很平常的女子闺房,窗帘常年拉起,平日没有光的照射很阴暗。
大殿正中心放着三足鼎香炉,那香炉中燃着香,外表的裂冰纹在夕阳的照射下灿灿溢光,香炉顶冒出的烟气氤氲。
白浅予今日拉开平日挂起的帘布,脸上挂着轻微的笑意,这人竟渐渐有些阴鸷。
她似乎找到不错的目标了,手指轻轻敲击桌案,那手上的玉石扳指撞击桌案的声音很大。
白浅予知道自己是个很霸道的人,她的人格早已渐渐扭曲,如今更是有些极端。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沈墨的影,又浮出萧沉的影,然后无声捏碎手中的玉石扳指,原本好看的玉石碎了一地,狼狈不堪。
似乎有一出好戏即将上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