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鹤仪的指尖拂过她的耳畔,替她撩起一抹碎发:“许太太,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
姜暖竹与他视线相对,忽然就体会到了心脏小鹿乱跳的感觉。
脸颊越来越热,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姜暖竹启唇,正要说话,江秘书忽然出声:“许总,到了。”
许鹤仪冷静道:“要下车了。”
姜暖竹软软应了一声:“嗯。”
车子很快驶到了钟鸣寺山脚下,停车场内一排全是许家的车。
姜暖竹跟着许鹤仪认了人。
这次许家来了六人,包括许老爷子、许鹤仪父亲和他的第二任妻子以及一对儿女、许鹤仪姑姑。
许姑姑浓眉大眼,一头大波浪卷,美艳中又透着几分威严,对姜暖竹微微一笑:“大哥说的没错,姜家的姑娘确实很优秀,漂亮又有气质。”
说着,就从手上褪下一个羊脂白玉手镯,“见面礼,别嫌弃。”
姜暖竹被夸的有几分不好意思,“谢谢姑姑了。”
许家的情况有些复杂,婚后姜暖竹也有所了解。
许鹤仪的父母是商业联姻,婚后感情还不错,也是当时出了名的模范夫妻。
但在许鹤仪十四岁时,许父忽然被竞争对手爆出有个私生子,还大许鹤仪两岁。
这一消息震惊许张两家人。
后来查清,这个孩子是许父的前女友瞒着大家在国外生下来的。
过了不久,许鹤仪父母离婚。
许父为了给私生子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离婚后再娶了前女友,也就是现在的许夫人。
两人后来又生了个女儿。
这一儿一女分别叫许鹤元、许鹤芝。
认完人,大家就跟着许老爷子开始登寺。
钟鸣寺最有名的就是山顶的大佛,远远看去,金色佛身与穹苍相连,金光耀目,天碧云阔。
佛像低眸俯瞰,慈悲和蔼,垂怜众生。
姜暖竹看了眼陡峭的阶梯,有些惊讶,“这台阶好高,爷爷能爬上去吗?”
许鹤仪抬手搀扶着姜暖竹,“一共九百四十九阶,大概要走一个小时,爷爷每年都要登几回,对他来说小意思。”
“倒是你。”许鹤仪平淡的语气透着关切,“要是累了就告诉我,别硬撑。”
姜暖竹眉眼清丽,笑道:“许先生也太小看我了。”
“我可不敢小看许太太。”许鹤仪为自己脱罪,“我是担心你。不过我倒是忘了,许太太跳舞这么厉害,随便训练就是几个小时起步,应该不会怕爬山。”
姜暖竹轻哼一声,“本来就是。”
许鹤仪唇角微勾,深邃的眼底酝酿着宠溺之色。
爬到半山腰,姜暖竹额头不见一点汗意,但小妹许鹤芝一直叫嚣着不行了。
其他人也肉眼可见有几分疲惫。
倒是许老爷子,年纪虽然大,喘气都不见怎么急促。
见许鹤芝叫嚣的厉害,许老爷子沉声道:“那就先休息一下。”
其他人都大大松了口气。
许鹤仪扶着姜暖竹在旁边的石像上坐下,顺势递过来一瓶水。
姜暖竹一拧,发现瓶盖已经被拧开。
她抬眼悄悄打量了许鹤仪一眼,嘴角微微弯起。
许鹤仪的体贴无处不在,总能让姜暖竹感觉到淡淡的暖意。
趁着休息,许姑姑走近,爽朗笑道:“暖竹,你累不累?”
姜暖竹微愣,摇了摇头,“姑姑,我不累。”
“听说你是舞蹈演员,训练强度应该很大吧?”
“还行。上学的时候训练多,现在倒是没怎么练了。”
“还是要身体素质好,以后生孩子也能少吃点苦头。”
姜暖竹脸一红,不知道怎么就提到了要孩子的事情上。
八字还没一撇呢。
许鹤仪不急不缓道:“姑姑,我们还年轻,不急这一时半会。”
“你年纪也不小了,该加把劲了!”
许鹤仪依旧淡定:“不急。”
姜暖竹听得有些尴尬,想转移话题,下意识把手上的水递了过去,“你渴吗?要喝点水吗?”
问完才意识到手上的水自己已经喝过了。
她刚要往回收,许鹤仪已经从她手上接过水了。
“许太太也会心疼我了?”
淡淡调侃一句,许鹤仪自然的拧开瓶盖喝水。
“那水,我……”
姜暖竹呆呆看着他仰头喝水。
男人的喉结上下滚动,薄唇淡红,隐约有水光覆盖,透着欲色,与他一身沉稳冷淡气息形成鲜明对比。
姜暖竹忽然觉得一阵口干舌燥,心尖像是有一缕火苗窜上来,一路沿着血管烫烧。
许鹤仪喝完水,嗓音微哑,“你刚刚说什么?”
姜暖竹有些结巴,“没,没什么。”
许鹤仪:“脸这么红,累了?”
昨天刚下完雨,今天还是阴天,所以不可能是太阳晒的。
姜暖竹默默点头,十分心虚,“对,确实有点累了。”
“那就多休息一会。”
没过一会儿,许老爷子喊着要走。
许鹤仪淡声道:“你们先走,我和暖竹再休息会。”
等人走了,姜暖竹忽然小声道:“刚刚的水,我喝过了。”
许鹤仪低头看了眼手上的水,十分淡定:“许太太嫌弃我?”
“没有……”
许鹤仪认真道:“我也不嫌弃许太太。”
姜暖竹面颊微红,咬唇道:“许鹤仪,我们这算不算不是间接接吻了?”
许鹤仪眼眸沉了沉。
“嗯。”
喉间逸动的低沉声调掠过人的心脏,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在体内蔓延。
姜暖竹忽然觉得有点热了。
许鹤仪忽然道:“姑姑刚刚催生的事情,你别放在心上,顺其自然。”
姜暖竹重重的嗯了一声,“我知道。”
“姑姑当年结过一次婚,婚后一年怀了孩子,结果七个月大的时候胎停了,被迫引产。她一直都想要个孩子,可惜总怀不上,就盼着给我带孩子。”
提到带孩子时,许鹤仪眉宇间有几分无奈。
姜暖竹安静点头,“我知道了。”
她顿了顿,低声道:“我们……顺其自然吧。”
两人现在感情进展很舒适,如果没有意外,怀孕生子也是这两年的事情。
姜暖竹并不抗拒生孩子的事情。
姜爷爷这两年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如果感情水到渠成,她也想让爷爷看到曾外孙,不留遗憾。
许鹤仪听到了她的话,看不见的地方,唇角微勾。
他的许太太,也太好哄了点。
男人的大掌裹住姜暖竹的手,幽深的眼底,荡开层层涟漪。
爬到山顶,已经是一个半小时后了。
姜暖竹面不红,气不喘,惹的许姑姑直夸她身体素质好。
姜暖竹凑近许鹤仪,“以前每年都是这样吗?”
她有点不懂许老爷子爬阶梯的执念。
许鹤仪:“爷爷爱好不多,爬山是一项。”
姜暖竹听后,认真道:“这个爱好不错,强身健体!”
到山顶休息没一会,就开始拜佛。
许家准备的排场很大,早有一排身穿袈裟的大师盘膝在佛像两边,手持佛珠低声念经,中间摆着香案,上面放着香炉。
有人上前给每个人递上香,大家按长幼顺序依次排列好,跟着许老爷子一起跪拜。
爬阶梯时,许鹤仪早就提醒过姜暖竹,要在佛像下拜佛听经,大概会持续一个小时。
她只需要跟着许鹤仪行动就行了。
每次三拜后起身,许鹤仪总会空出右手不动声色搀扶了姜暖竹一把。
拜了足足一个小时,许老爷子发话:“今天差不多了,你们先去休息吧。”
众人纷纷起身。
许鹤仪见姜暖竹揉了揉腰,轻声问道:“累了?”
姜暖竹摇了摇头,“还好。”
“回去先休息一会,六点钟准备吃素斋。”
“大家一起吗?”
许鹤仪微微颔首,“今晚一起,后面两天可以由自己安排。”
绕过寺庙前院到了后院,环境霎时清幽了许多,近处野竹肆意生长,远处空山鸟鸣,意境悠远。
四周安静下来,许鹤仪才道:“有不习惯就和我说,别委屈自己。”
“我会的。”
姜暖竹不由好奇。
“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喜欢委屈自己?”
许鹤仪:“不是吗?”
他目光过于幽深,姜暖竹忽然红脸 故意转移话题:“这里环境真不错。”
“今天天色有点晚了,明天我带你看看。”
“明天还要祈福参拜吗?”
“不用。”
“我还是第一次参加清明祈福,挺有意思的。”
许鹤仪见她眉宇间没任何勉强,才放心了几分。
到了厢房,姜暖竹才意识到一件事。
她左看看右看看,呆呆道:“这里只有一间卧室?”
许鹤仪正慢条斯理的脱着西装外套,手微微扯了下领带,动作随意淡然,“嗯。”
“那我们晚上怎么睡?”
许鹤仪动作一顿,耐心解释了一句:“家里人都在,不好安排两间房。”
姜暖竹脸颊有点红,“我知道。”
许鹤仪从容提出建议:“晚上你睡床上,我睡地下?”
姜暖竹有点犹豫:“这样不好吧。山上气温低,晚上睡地上很冷吧?”
“还行,忍忍就过去了。”
姜暖竹听着这话总觉得有点怪怪的,又问了句:“房间里还有套被子吗?”
“没有。”
姜暖竹终于反应过来:“那你说睡地下?”
这不是在故意逗她玩吗?
一抬头,就撞入许鹤仪幽深如海的眼底,罕见的染着几分戏谑。
“许太太,怕我吃了你?”
男人低磁的嗓音像是在耳畔摩挲,痒痒麻麻的酥感顺着耳膜传递到心间。
姜暖竹的脸颊如掐了汁的菡萏,白里透红。
许鹤仪沉声问道:“你就这么不信我?”
姜暖竹小声辩解:“我没有。”
许鹤仪好整以暇看着她,等着她后面的话。
姜暖竹:“……只是有点突然,我还不习惯。”
许鹤仪忽然抬手,大掌落在她的头顶,有几分宠溺的轻揉了揉:“总要慢慢习惯的。”
姜暖竹乖乖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