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一愣,“不是的。”
算tຊ上今天,她跟他算是第三次见面。
第一次是很多年前,她遇到他,他受伤满脸是血那次。第二次,是半个月前一个下雨的晚上,在医院门口意外撞见他。
第三次,就是今天婚礼现场。
甚至在此之前,苏禾一直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也就是今天,才知道。
他叫薄修砚。
目光落在苏禾举起来的三根手指上,薄修砚微微疑惑:“三次?”
他话刚落,夜逸尘手机响了。
“抱歉,我接个电话。你们聊,我先下去了。”
夜逸尘离开后,薄修砚继续问刚才的问题。他这会儿倒不那么着急走了,指了指沙发,眼神示意苏禾到沙发坐。
他迈开长腿,径直走到沙发坐下。
薄修砚漫不经心,从容不迫的开口:“你确定,是三次见面?”
苏禾跟过去,坐对面。
“确定,是三次。”
她笃定加肯定。
说到这个话题,苏禾盯着薄修砚,眼神变得有些愤然。这个男人,什么品啊。她又是费人力又是费物力的救了他。
结果呢,他醒来后一声不吭的就溜了!
不说一声也就算了。
她垫的医药费的钱,他还没给呢。
明明是个不缺钱的大佬,偏偏睁眼后,怕她找他要钱似的,悄无声息跑了。
那六千块钱,可是她的学费和生活费呢。
薄修砚不经意抬起头,冷不丁对上苏禾怨愤的视线,苏禾那种愤怒,想要把他碎尸万段的眼神又来了。
薄修砚:“……”
薄修砚觉得诡异。
他莫名其妙看苏禾一眼,试探说:“难道我们以前还见过面?”
薄修砚声音不急不躁,沉缓说道:“第一次,是在医院门口。第二次,就是今天了。满打满算的两次,哪里来的第三次?”
听他这么一说,苏禾愣住了。
无语了好一会儿,苏禾简直都要被这个人的无耻厚脸皮本事气笑了。实在是薄修砚看她的眼神,太过于质疑。
觉得她是个骗子吧!
张嘴就胡说八道来着。
苏禾解释说:“你忘了?我们见面的第一次,并不是在医院门口。六年前,你还记得吧?在一个小地方,乡下。也是这个时候,六月份。那天是周六,下了雨,大概晚上六点多钟,我赶着最后一趟车回家,在半路的路边草丛里遇到你。”
苏禾说:“那才是我一次见你,你样子跟现在一样没变,当时你受伤了。”
薄修砚一时没说话。
稍后,他声音依旧不起波澜,“都六年的事,你记得这么清楚?”
“我记忆力好呢。”
说着,苏禾朝着薄修砚伸手。
她的掌心向上,一副债主的口吻:“还钱!薄先生你还欠我钱呢。”
薄修砚闻言愣了下,表情略微错愕,他深邃的眼神定定看了苏禾几秒。
“我欠你什么钱?”
他倒是对这件事印象不太深。
“医药费啊。”
说了这么多,到这儿,苏禾算是明白了。
她探究怀疑的看薄修砚,他不会真的一点印象都没了吧?那就真的呵呵了。敢情她当年好心还救了个大白眼狼?
苏禾指指头的位置,“薄先生,你这里应该留的有疤吧?当时医生说,你的头是被坚硬的物体砸伤的。你戴了一块手表,黑色,表盘表带上都是血。别告诉我,你都忘的一干二净了。”
说完,见薄修砚抿着唇不说话,脸上也没什么起伏表情的样子,苏禾心里咯噔一下。
她眨眨眼,顿了顿,猜测:“你失忆了?还是说我认错人了?我肯定不会认错人的,就是你!你别装蒜,你这张脸,想让人认错都难。你忘了但我没忘。不过话说回来,你要是真的忘了,只能说,你忘恩负义!”
薄修砚扫她一眼:“你说什么?最后一句。”
苏禾重复一遍:“你忘恩负义啊。”
她反问:“你难道不是?”
薄修砚无语。
这个小东西,都上升到人身攻击了。
都到忘恩负义的地步。
薄修砚什么时候说过他失忆了?
六年前,他的确有一次外出办事,因为惹到一些人遭到报复。当时他头被砸伤,整个人处在体力不支快要昏迷的状态。倒在草丛里,在彻底昏迷之前,他好像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朝着他奔来。然后,他昏迷前,只模糊的看到了一张脸。
那张脸是什么样,他忘了。
当时,他也看不清楚。
他唯一记得的,就是那个人的一双眼睛。
很漂亮的一双鹿眼,很让人深刻。
后来醒来后,他已经在霖市医院,身边陪着的人是小清。
他问过,当时谁救了他,薄家的人说是一个乡下大妈,已经表达了谢意。
医药费也都补给对方了。
薄修砚也就没在意。
直到那天下雨去看望安老爷子,在医院门口碰到苏禾,他看到她的眼睛,只觉得心口一股异样,有些似曾相似的熟悉。
可薄修砚并不认识苏禾。
薄修砚手指轻点着昂贵的西装裤,理顺了一下事情大概经过,心里就大概有了数。
对面的人这会儿很安静。
薄修砚抬头。
看苏禾不说话,一只手维持着固定姿势伸着,让他还钱,伸半天也都不嫌累。薄修砚视线微暗,突然站起身,走到苏禾面前。他突然倾下腰,身体俯下来,一只手臂从苏禾肩膀前横穿过去,撑在沙发上,圈困住苏禾。
苏禾突然吓一跳。
她完全就没防备。
薄修砚低头注视着苏禾。
“你……你干嘛……”
苏禾话没说完,就被逼的身体仰后。她不得不仰着头,看着近距离贴过来的一张英俊放大的脸,心跳不受控制加快。
要来这么刺激的吗?
这个男人看着一脸高冷正经的样,原来也这么猴急的?
苏禾闭了闭眼,心里升起一股子排斥。
想起一些不好的记忆。
原来,男人都是这个样子。
无论看着多正派,私底下,都是龌龊的心思。
没想到,薄修砚也是。
薄修砚另外一只手抬起苏禾的下巴,眼神示意让她别乱动,似乎要亲她。
在苏禾误会了,以为薄修砚想要沙发咚要亲吻她时,没地躲,没地退缩,两手的力气又根本推不动薄修砚,她心里认命了。
既然决定要抱大腿,她便拒绝不了。
她在霖市,现在需要依靠。
那就这样吧。
他既然想要她,她听话就是了。
反正,她已经是薄修砚名义上的妻子。
僵持半天,苏禾却发现,薄修砚根本就没有要吻她的意思。她自个儿想多了。
他只是看着她的眼睛。
很认真。
别说现在,薄修砚对她没有欲。
薄修砚眼底,平静的连半点波动痕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