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我只是觉得奇怪,周琼芳看起来,也不像喜欢季江城呀,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谁说要真的喜欢,才会报复?说不定,她只是单纯地看不惯我成为季江城的妻子。】
毕竟,以季江城的家世,肯定会找门当户对的妻子,而不是一个心智不全的农女。
周琼芳心里不平衡,也很正常,只是,她心里的嫉妒和不满,超出了常人的范畴而已。
云荷蹦蹦跳跳去找季江城,跑了好多地方,才终于看到了在地里挖木薯的某人。
此时,已经是冬季,不过,云家庄所处的地理位置,是南方中的南方。
所以,晴天时,即便是冬天,温度还是比较高。
季江城挥舞着锄头,挖地里的木薯,脸上隐约可见细细密密的汗水。
他穿着深蓝色外套,整个人看起来灰头土脸的,不过,那不俗的身高与容貌,还是在一众人当中鹤立鸡群。
云荷一眼就看到了他,兴奋地朝他挥了挥手。
“季哥哥,我来了!”她一边说着,一边避开干活的人,来到季江城跟前,“你看,这是周姐姐帮我编的辫子,好看吗?”
季江城停下挖土的动作,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编着双辫子的小姑娘,笑意盈盈,眉眼弯弯,眼里满是细细碎碎的亮光。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这小妮子,好像比之前白了一些。
仔细端详了一会,季江城点了点头,认真回应道:“嗯,很好看。”
他将手放在锄头的柄端上,颇有几分资深农民的做派。
“那我帮你刮木薯。”
木薯外面有一层皮,从土里挖出来后,要用竹片或者钝铁片等工具,将木薯的皮刮掉,才可以拿去晒干。
这个活,季江城之前教过她,可以直接上手。
哪知,云荷刚准备拿起一根木薯刮皮,季江城先一步抢了过来。
“小枝枝打扮得这么漂亮,可不要弄脏手了。”他指了指旁边的小板凳,“这个小板凳是我的,你坐在这里就行,我很快就做完了。”
季江城的任务快完成了,他不想云荷插手。
之前,他就注意到,云荷的手比较嫩,每次干活,手心基本都会起水泡。
虽然说,起过水泡后,往后干活,就不会这么容易受伤。
但是,分配给他的工作,他完全可以自己解决,那就没必要多辛苦一个人了。
“嗯,那我在这里等你。”
云荷落得清闲,不用她动手,那就再好不过了。
原主可以说是,除了那些生病残疾或者年老的人以外,唯一一个不用挣工分的年轻人。
此时,周边的村民看着云荷与季江城的骚操作,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们相互对视一眼,再次在心里感慨,这傻闺女,还真是好命。
原本,他们都已经做好了季江城会一直闹的准备,没想到,这对如此不相配的小夫妻,居然能相处得这么融洽。
蒋心怡,徐有梁和覃文昌等三人也在附近,目睹了刚刚的那一幕。
今日,轮到周琼芳在知青点做饭,所以,她才提前回去。
“你们说,季知青到底怎么想的,他不觉得丢脸吗?”
蒋心怡忍了好久,还是没忍住,和身旁的徐有梁轻声抱怨。
“蒋知青,这是江城的事情,他自然有自己的考虑。”徐有梁压低声音道,“这也轮不到我们管。”
“哼,我看呐,他就是个胆小鬼,担心自己要是对那个傻子不好,会被那家人对付。”
蒋心怡越想越觉得恨铁不成钢,原本对季江城的最后一丝滤镜,也彻底消失了。
“蒋知青,你没发现,江城最近过得比之前开心不少吗?”徐有梁又在无形中补刀,“这脸上的表情,可不像是装出来的。”
他说完后,没有再和蒋心怡搭话,开始专心干活。
可能,这就是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吧,或者说,蒋心怡心里对江城那对小夫妻有了偏见,看什么都觉得是错的。
徐有梁看了一眼远处延绵不绝的山,心里无端生出一阵挫败和无力感。
连家世显赫的江城都妥协了,或者说,找到了合适的生存方式,那么,他的未来,又该是什么样子的?
是在这山村里,面朝黄土背朝天地过一辈子,还是能再次回到京城那片熟悉的土地?
徐有梁承认,他不是个有深刻思想觉悟的人,他希望能早点回家,而不是在这样落后陌生的地方结婚生子,了却一生。
蒋心怡看徐有梁神色有些不对劲,也不敢再说话了。
她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季江城,无奈叹了口气。
本来,她还以为,季江城身份不一般,自己或许能借着季江城的东风,早些回城。
现在看来,季江城已经对生活的现状妥协了,指望不上。
云荷能感知到蒋心怡几人心绪不稳,不用想也知道,他们肯定担忧自己未来的命运。
现在已经是冬季了,那就意味着,年关也近了。
在这边,一般来说,下乡的知青,要两年或者四年才能回家探亲一次,季江城他们,来到这里的时间还不够两年,只能在这里过年。
所以,不难猜出,蒋心怡等人在苦恼什么。
回去的路上,云荷看周边没有其他人,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问身旁的季江城:“季哥哥,铁蛋他们说,你的家不在这里,那你想你的阿爸阿妈吗?”
有呱呱在,不用担心这些对话会被其他人听到。
季江城肩上扛着锄头,用一只手压着,另一只手用拿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泥沙和汗水。
“不想。”即便是面对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孩子,他也不想说出违心的话语,“我妈去世了,就是不会再回来了,我爸......他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
“你阿妈不会再回来了......”云荷佯装想了一会,“那以后,我把我的阿爸阿妈分给你一点,这样的话,你也有阿爸和阿妈了。”
说完后,一开始,她眼里闪过一丝不舍,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变得开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