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慕雾茵
简介:三年过去了,就算阮家有求于她,竟然也不会主动来寻她。慕雾茵讽刺的想,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高傲啊。她露出一个甚至算得上艳丽的笑容,推开了那扇红木门,在众人的投来视线中,从容的打着招呼:“好久不见呀,叔叔伯伯婶婶,姑父姑妈,堂哥,堂姐,还有我尊敬的爷爷。我没来晚吧。”居然敢最后才问候老爷子!这在所有人眼里都是大不敬的行为。果然,很快就有出头鸟冒了出来。“慕雾茵,你三年没回家,一回家连规矩都忘了?”慕雾茵柳眉轻挑,无辜的瞪大眼睛,“伯母这是说的什么话?伯母一直待在本家,也没见多守规矩呀。”
慕雾茵在前院无目的的逛着,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才缓步往宴厅走去。
今天,阮家的下人基本都在后院忙着,这么长时间她竟然一个人都没碰到。不过,倒也正合她意。
父母还在世的时候,她一年到头也很少来阮府。父亲虽是阮鹤的亲生儿子,但阮鹤有十几个儿子。在长期的勾心斗角中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阮父本性纯良,从未参与过子嗣间的争斗。他们慢慢被边缘化,成了不起眼的旁支。每年家宴就算因为手下人的疏漏,他们一家没有被邀请,也不会有人注意到。
三年过去了,就算阮家有求于她,竟然也不会主动来寻她。
慕雾茵讽刺的想,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高傲啊。她露出一个甚至算得上艳丽的笑容,推开了那扇红木门,在众人的投来视线中,从容的打着招呼:
“好久不见呀,叔叔伯伯婶婶,姑父姑妈,堂哥,堂姐,还有我尊敬的爷爷。我没来晚吧。”
居然敢最后才问候老爷子!
这在所有人眼里都是大不敬的行为。
果然,很快就有出头鸟冒了出来。
“慕雾茵,你三年没回家,一回家连规矩都忘了?”
慕雾茵柳眉轻挑,无辜的瞪大眼睛,“伯母这是说的什么话?伯母一直待在本家,也没见多守规矩呀。”
慕雾茵抬起纤纤玉手轻指了一下坐在主位的阮鹤,“爷爷都还没说话呢,伯母着什么急?”
然后收回手,半掩着唇,惊讶道:“还是说,我不在的这三年,阮家变天了?”
陈蓉脸色青白交加,低声解释:“父亲,我不是这个意思。”
阮鹤冷眼看她,心中不爽,暗骂道:蠢货。
陈蓉放在桌底的脚踹了一下默不作声的丈夫。阮彻睨了她一眼,半垂着眼,替她开脱:“父亲,阿蓉是万万不敢对您不敬的。”
阮鹤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目光黏嗒嗒地缠在慕雾茵身上。
慕雾茵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不适的往门外退了一步。
阮鹤枯木似的手,轻敲了几下轮椅靠手。
陈蓉的心随着这几声忽上忽下,她紧紧咬着下唇,慕雾茵这个死丫头,三年不见竟然变得这么牙尖嘴利。明明以前除了性子倔,其它都跟她的名字一样,软弱不堪。
阮鹤依旧用那混浊的眼珠无机质的盯着慕雾茵,哑着嗓子问:“你穿的什么?”
慕雾茵原地转了一圈,大度的向每人展示,“国内某知名设计师纯手工制作的全世界仅此一件的高定礼服。”
想了想,她补充:“很贵,小几百万吧。”她差点没敢穿出来。
谁问她这个了?
阮鹤眉间阴骜顿生ᴊsɢ:“你伯母说得对,你连规矩都忘了?”
每个字都透着上位者的威严。
慕雾茵心中有一团邪火,燃的越来越旺。
她面上不显半分愤怒,甚至笑得灿烂,淑女的提着裙摆,走到自己的座位上,移开板凳坐了下来,“爷爷,伯母不知道,您还不知道吗?”
阮家按照亲疏排座位,她的位置被安排在了最末,对面坐着楚珣。
慕雾茵将手肘撑在桌面上,用手掌抵着下巴,模样就像在闲谈一件平常事,但说的话足以让每个人脑袋嗡嗡作响,“我早就被你们阮家除名了啊。干嘛还要遵循你们阮家的规矩呢。”
除名!?
这两个字就像深海鱼雷一样,炸得阮家表面平静的水面,汹涌澎湃。
•
三年前,南城下了一场二十年难遇的大雨。
“把阮桀留给你的东西交出来,我们还能在阮家的族谱上留下你们一家的姓名。”
慕雾茵面色苍白,眼角还有未干的泪渍。她面朝父母的牌位跪下,身后是来逼着她交出父母遗产的和她有着淡薄的血缘关系的阮家人。
今天是她父母过世的第三天。
才三天,这些豺狼虎豹,就已经捂不住自己那层伪善的皮了。
火盆里的光倒映在她深黑色的瞳孔里,她开口时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但却无比的倔强:“休想。”
厉鬼一样的声音阴森森的逼问,“是吗,或许你想要带走你父母的牌位吗?慕雾茵。”
慕雾茵急促的起身,但因为跪的太久,腿已经麻的没有了知觉,支撑不住的重重摔到了地上。
父母是她的底线,慕雾茵慌了神,像一只走投无路的受伤的小狼发出了绝望的哀鸣,“伯父,你到底想干嘛?”
阮彻走到她身边蹲下来,用不容抗拒的力道捏着她的下颌,逼她看向自己,笑得绅士,“我不想说第二遍。”
慕雾茵被迫看着他和他身后站着的那几个人:坐在轮椅上的爷爷,漠视一切的叔叔,面露不忍但一向性格懦弱的姑父。
她倏的闭上了眼,笑着落泪,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离,颤抖着声音说:“好,好。”
天空电闪雷鸣,灵堂外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慕雾茵怀里抱着双亲的牌位,淋着雨,离开了阮家。
从那以后,无人知道,阮家族谱上,一支毫不起眼的旁支被除名。
慕雾茵用父母留下的遗物,保全了两个用松树制成的牌位。
•
“咚——”
楚珣慌张的扶起被手臂不小心碰倒的杯子。
慕雾茵看了他一眼,然后从他开始,观察这一张张对她来说熟悉又陌生的脸,用天真的语气问,“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
“堂哥,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生病了吗?”
被叫到的人吓了一跳,字面意思上的吓了一跳。
阮烨肩膀猛地向上耸动了一下,放在膝盖上的手紧握成拳,缓缓吐出一口气之后,才堪堪稳住了声音否认,“没有。”
在一片死气沉沉中,阮翼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寒声指责:“家丑不可外扬,在场的还有外人,你身上还流着阮家的血,连阮家的脸面都不顾了吗!?”
慕雾茵看着坐在轮椅上腔都没开的阮鹤,心说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啊。
除名这件只有几个人知道的阮家秘辛都被她抖出来了,阮鹤居然还能这么稳。果然,二十岁就坐上家主这个位置的人不会是简单角色。
不过其它人跳脚的反应,也蛮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