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攥着轮椅扶手,血液逆流,冲得我头晕目眩,耳畔一阵阵嗡鸣。
“阿安……阿安别怕,妈妈来了……”
我踉跄着跪倒在地上,试图把遗像拼凑起来。
可怎么都拼不好。
只有玻璃碎片硌破我的双腿,不断有血液流出来,流淌了一地。
“阿语!”
姜渺红着双眼,想要把我扶起来。
我颤着双手捧着阿安的遗像,鼻涕眼泪一起往下流,糊了一脸。
“渺渺,你说我怎么这么没用?阿安活着时,我没保护好他,现在他死了,我却连一份安宁都没替他守住……我怎么这么没用啊?”
姜渺声音也哽咽了:“阿语,你先起来,我给你包扎一下。阿安看到你这样,会心疼的的。”
我身上很疼,可那点疼远不及心里。
心脏疼痛顺着四肢百骸蔓延,我的头也跟着疼起来,疼得我眼前阵阵发黑,耳畔也跟着嗡鸣。
姜渺说了许多,可我一个字没听进去。
我哆嗦着拿出手机,给陆浩庭打电话。
“你把家里钥匙给蔡思了,是不是?”
家里钥匙只有我跟陆浩庭有。
因为他比较注意隐私,界限感很强,连我爸妈都没来过这里,也就姜渺替我来这儿放一次牌位。
能拿到钥匙,还做出这种恶心事的人,除了蔡思,我想不到别人!
陆浩庭却没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怒道:“阿言身体出问题,思思跟我在医院,心情很不好。你不帮孩子约手术就算了,能不能别再因为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来找我闹?”
他听不懂人话,那好,我不跟他说。
我会用实际行动让他知道,什么叫闹!
我给银行打电话:“我银行卡副卡丢了,需要挂失、冻结!”
结婚后,就算我朋友给陆浩庭开的工资不少,也不够他花,他经常性刷我副卡。
不然我也不会知道,他给阿言买各种玩具,还给蔡思买衣服送首饰。
蔡思阿言被赶出房子后,没有租房,陆浩庭给他们在本地一家五星级大酒店办理入住。
他用的我的会员卡,我有短信提醒。
我联系酒店:“我会员卡被人捡了冒用,麻烦把刷我卡的那几个小偷赶出去,他们产生的消费与我无关!”
电话挂断没多久,陆浩庭就给我接连打来好几通电话。
我一个没接,他急得发来微信。
【阮语,银行卡为什么停用了?阿言还急着交手术费,人命关天的事,你别闹了!】
【酒店又是怎么回事?你把思思跟阿言赶出他们家不算,连酒店都不让他们住,你一定要做的这么绝吗?】
这就叫绝了?
那陆浩庭心里承受能力也太弱了。
这么会儿功夫,朋友已经帮我打听到他现在所在的工地。
我约工头见了个面:“开除陆浩庭,我给你十万。”
陆浩庭就是活得太轻松了,才能闲得照顾蔡思母子,一天天惹我不开心!
工头利索答应,拿着钱欢天喜地走了。
陆浩庭疯了一样给我打电话,全都被我拒接了。
有我俩的共同朋友给我打来电话,劝我大度些。
“实在过不下去,离婚也行。阮语,好歹你们夫妻一场,别把事情做太绝,搞得跟仇人一样。”
我说:“我今天心情不好,你给我五十万。”
“……你心情不好,也不关我的事吧?”
“那我报复蔡思陆浩庭,关你屁事?喊你一声哥,还真把自己当尊佛了,也不看自己配不配!”
我顺手把那人拉黑了。
腿上伤口,姜渺已经给我简单处理过了。
医生通知我,让我今天去拍片看下腿,如果没问题,要拆石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