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师府弟子们见到魏柯那明显被禁术反噬的模样起,真相便迅速传遍了这一方土地。
禁足中的魏泠泠被允许见了魏柯一面,她想最后再求个情,顾长宁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行刑当日,万人空巷。除去受害村民,所有人都想见一见这出自天师府的败类。
林冬本想再劝劝,毕竟是天师府的丑闻,遮掩一些为好。
顾长宁却不为所动,直接将魏柯拖上了行刑台。
他一边在心中默念着咒语,一边开口宣判罪行,声音低沉,却能传遍天师府每一个角落。
“罪人魏柯,身为天师府长老,却违背天师原则,偷学禁术,残杀孩童百十有余,其中四十余件被嫁祸于狐妖阿狸——”
魏柯沉默地跪在台上,本在静静等待死亡,体内却猛然一阵剧痛,五脏六腑像是被无形的手用力捏住一般,隐隐有爆炸的趋势。
这厮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对我动用私刑……!?
顾、曦、尘!!
他想暴起咆哮,却动弹不得。
“——罪无可赦,现将魏柯,依法斩首。”
魏柯人头落地的那一刻,身体竟也炸了个血肉横飞。
桑悯站在人群之外,看了眼那血雨,转身便走。
却没想到遇上了玄垩。
“这么精彩的事情,我自然要来凑个热闹。”玄垩双手背在身后,好似在欣赏风景一般,“可惜,魂魄不全。”
桑悯皱眉。
“天师府里那个被禁足的小姑娘身上,正好多了一缕——不过没事,我给它下了一道限,夺不了舍。”
“神神叨叨。”她这样说着,心里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走吧,去中元节。”
顾长宁下了行刑台,用咒术将一身污秽洗净。
仪初长老站在不远处,向他摇了摇头。
“长宁,这回我不罚你,但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顾长宁自知理亏,恭敬地低着头。
“那么,你动用私刑的理由?”
“因为……弟子的愚昧。”
……
听到府外传来魏柯被斩首的声音,魏泠泠彻底急了眼。
分明是一直宠着她的爹爹,她却并没有因为魏柯的死感到伤心,而是焦虑起了自己的未来。
爹爹没了,顾长宁又久攻不下,依她停滞几十年的修为,既没了靠山又成不了天师,以后该如何是好!?
魏泠泠偷偷从床底翻出一面陈旧的麻纸,心脏怦怦跳着。
纸上是魏柯一早便撕给她的情蛊术。
爹爹已经因为禁术败露,自己又让顾长宁看到对凡人动粗的一幕,真的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冒险用禁术吗……
但只要顾长宁中了情蛊,即便是杀了成千上万的凡人,他也一定会包容自己的。
她咽了咽口水,下定决心。
这蛊难下,她能用的唯一方法就是将其混入点心之中让顾长宁吃下,可禁足符还未解除,无法踏出房间半步。
魏泠泠将一切准备就绪,试探着出门时,一道不知从哪来的力量帮她将那道符咒烧成了灰。
她来不及惊喜,心中紧张得好像要晕倒一样,不敢耽误,一溜烟去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