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持安猛然回头tຊ,一拳把他砸到地,随后拽起他的前襟,“从前之事不论,没人教过你‘死者为大’这四个字怎么写吗?!”
荀川被他的眼神吓到,哆嗦了一下,没敢吱声。
林持安把他甩到王富贵脚下,“把人放下来,带回去,安葬。”
“不是,凭什么啊?”荀川小声抗议。
林持安上去就是一脚,“凭你卖了攻略,给他有了不该有的妄念!荀川,我告诉你,从今以后,不准再把攻略卖给任何人,除非你有本事保证自己一辈子都不会进副本,否则你一进去,我就能让你永远也出不来。”
他这话说得狠厉,字字如刀,带着杀气一般,扎在荀川的四周,让他大气都不敢喘。
荀川低头捏了捏鼻子,爬起来去安顿王富贵。
都弄利索了之后,他打电话叫了人,又发了位置,最后才说:“安哥,咱们先回吧,我那跑车装不下,我让我家里人来处理。”
林持安点头,两人又开了一段时间,终于到了公寓。
荀川非得跟上楼蹭饭。
林持安点了份炒面,配了个锅包肉。
荀川吃得津津有味,吃饱了才说:“安哥,你说如果有了攻略,普通人进入副本,是不是会多一重保障?”
“有些人本来不会被拉进副本的,因为有了攻略,硬往副本上凑,最后死了,这笔账算你头上吗?”
林持安一边收拾桌子,一边反问。
荀川答不上来,林持安就继续:“真发攻略,也得是官方介入去办,你拿这种事情去做生意,不是造孽吗?”
“我又不是做慈善的。”荀川不服气,“你一个月就赚两千块钱,这次副本里面都遇到了什么,一五一十地跟我讲讲,我能给你两千万。”
“呦呵,真有钱。”
林持安笑了一下,把垃圾放他怀里,然后连人带垃圾一起扔出门外。
荀川在外面气得嗷嗷叫。
林持安也不搭理他,自己先洗了个澡,等都收拾好,门外早就安静了。
他躺到床上,好半天都没敢闭眼睛,生怕又梦到什么。
最后困得不行,睡了过去,没想到竟然一夜无梦,睡得格外好。
第二天醒来,林持安看着放在茶几上的那把天蓬尺,叹了口气,点开了师弟的微信。
他把天蓬尺的照片发了过去,让师弟帮忙打听打听来历。
师弟的消息是第二天恢复的,这个时候林持安刚刚办完离职手续,打算找个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重新搬砖。
他背着自己的小包,点开师弟发来的语音,一条一条地听。
“这把尺可是个老物件儿,据说是哪个大宗的陪葬,后来机缘之下到了一个前辈手里。”
“这个前辈也是个奇人,自小出世,活到二十岁的时候,突然又入世了。”
“还俗之后,竟然跑到一个山村支教,还建了个小学。建学校没钱啊,他就把这把尺当了。”
“买主卖了很多年也没人问,就在前不久,突然有一个年轻人,花了很高的价钱把它买走了,买的时候说要送人。”
“哦,对了,那个前辈有个诨号,叫宁清子。”
林持安对这位前辈并没有什么印象,他们这一行有很多奇人,奇到你根本猜不透他们到底在想什么。
这个时候师弟又转了一笔钱过来,“师父说你最近缺钱,让我接济你点儿。”
林持安乐了,回:“什么叫最近啊?我一直都缺钱。”
“不不不,师父说看卦象,你在怪谈里,很是富有。”
……
那有什么用?
林持安收了钱,回自己的公寓葛优瘫。
师弟拍了一桌斋饭给他看,林持安全当没看见,又问:“买天蓬尺的年轻人,有什么其他线索吗?”
师弟:“没有。”
林持安:“再帮我打听个人,叫宋云谏,其他的我也不知道了,你看着查吧。”
师弟应下,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林持安就准备弄点东西吃。
偏偏这个时候门铃响了,林持安开门一看,荀川站在外面,脸上肿了好大一片。
“你有完没完?”林持安直接就要撵人。
荀川硬往里挤,“你让我进去呆会儿!我被揍什么这样,你看不见呐?”
“跟我有什么关系?”
荀川立马提高了音调,“不是你告诉我不能找替罪羊吗?我那么相信你,回家就和我大哥坦白了,我大哥给我一顿胖揍不说,还停了我的卡,把我赶出来了!”
他委屈地吸了吸鼻子,趁机挤进门,往沙发上一坐,“我不管,反正你得收留我几天。”
论耍无赖,林持安可是祖宗,他拽起荀川的领子,像拎小鸡一样,把人拽到门口,“让老天爷收留你吧。”
“不是!你一个修行之人,怎么不讲慈悲啊?”
林持安被他逗笑了,“小子,调查我是吧?”
荀川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索性理直气壮起来:“哪有一个保安能从那种级别的副本里出来的?林大师,第一次去找你之前,我就已经把你查个底掉了。”
“那你就应该知道,我是个什么脾气。”
荀川抬头想了想,就咝了一声,“这个资料里没写,我确实不知道。”
林持安一脚把他踹了出去,“现在让你知道知道。”
然后就要关门。
荀川扑棱着爬回来,掰着门边告饶:“林大师,我求你了,你让我呆一晚吧,就一晚!”
就在他软磨硬泡的时候,外面突然一个响雷,接着听见响亮的雨声敲在窗户上。
林持安回头看了看陡然黑下来的天,在心里叹气,看来这个孽缘是不结不行了。
他泄了关门的力气,放荀川进来,然后接着去给自己弄吃的。
荀川年纪还小,脸上的轮廓甚至都没长开,但是只一眼,林持安就知道,自己是要在这个人身上栽跟头的。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天让你栽,你就不得不栽,抵抗又有什么用。
最后林持安给自己煮了碗面,吃完让荀川洗碗,可叫了两声,那家伙都不应。
林持安就去客厅,想来个兴师问罪,然而客厅竟然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