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黛怡知道王招娣的意思,不由冷笑。
本来王招娣是想原身把宋执谦的钱榨干,然后离婚。
再给找个人嫁了,收上一笔彩礼。
以前都跟原身说,不要让宋执谦碰她。
宋执谦行得正坐得端,自然不会干这种强迫人的事。
现在就为了保住那十块钱,想用身子收买宋执谦。
啧,真不要脸。
“行了,你赶紧走。
不然你弟知道你吃了他的荷包蛋,肯定要跟你闹。”
王招娣想到啥,火急火燎把沈黛怡推出门。
沈黛怡来时空空的菜篮子,这会儿装得满满当当。
哼着歌儿,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王招娣看着沈黛怡走远,这才放心回到灶房,从橱柜里摸出两个鸡蛋,准备做荷包蛋。
还没来得及下锅,就听林建国跑进门。
“妈,我回来了。
二姐跟同学去市里玩,没回来。
可饿死我了,我要吃放了红糖和猪油的荷包蛋,快点。”
王招娣一听,可心疼坏了。
赶紧拉着林建国坐下,摸了摸他圆滚滚的肚子。
“哎哟,我的幺儿饿了,妈马上给你做。
都怪你大姐,吃了你的荷包蛋,不然这会儿你已经吃进嘴了。”
林建国一听沈黛怡回来过,赶紧起身。
“大姐回来了?她从瞎子那拿啥好东西了?
我想要一块手表,让我大姐给我弄。”
王招娣把鸡蛋打进锅里,放了一瓢猪油和一瓢红糖,没好气道。
“拿个鬼,她这次还顺了不少好东西回去。
也不知道是被萧燕说昏了头,还是被宋执谦那脸给迷了心。
我昨儿个去,她啥都没给。
我幺儿要手表?那必须让她给你弄到手。”
荷包蛋熟了,王招娣盛起来送到林建国手里。
她拿着锅铲,把上头剩的点儿蛋花舔干净。
“对了,建国,今天是送汇款单的日子。
你回来的时候,碰没碰上?
瞧见你大姐没?别让她半道把汇款单劫走了。”
她着急把沈黛怡赶走,也是怕这事。
林建国狼吞虎咽,摇了摇头。
“没呢!进村三条路,谁知道三叔走哪条?”
王招娣觉着也是,心落进肚子里。
“也是。”
她家建国没碰上,死丫头肯定也遇不到。
今儿个折了那么多东西,有十块钱进账,还能找补一下。
这会儿沈黛怡没出村,嫌天太热,找了个树荫休息。
也是运气好,刚歇口气,就见林丰收骑着二八大杠来了。
她赶紧挥挥手,拦下了他。
“三叔,你来送汇款单?给我就成。”
今儿个本来就是奔着汇款单来的,以前王ᴊsɢ招娣哄着让原身直接把汇款单送到娘家。
现在,是时候要回去了。
林丰收是公社的投递员,跟沈黛怡家是没出五服的亲戚。
他跳下车,狐疑的看了沈黛怡一眼。
“大侄女,这汇款单你要拿走?你妈知道吗?”
王招娣钻钱眼里去了,会同意沈黛怡把汇款单拿回去?
沈黛怡笑眯眯掀开菜篮给林丰收看了看,压低声音道。
“三叔,咱自家人,就明说了。
公社里现在都在说我们家对宋执谦不好,妇女主任说让咱离婚。
我妈没办法,才让我先把汇款单拿回去。
还有这些菜,也是我妈让我拿的。
说暂时对宋执谦好点,才能细水长流不是?
以后,也别麻烦您了。
汇款单,我自己去储蓄所拿。
免得叫人看见,说些不中听的话。”
林丰收看着满满的菜篮子,那罐麦乳精还是王招娣托他找人买的,不由信了几分。
“难得你妈肯舍本,我当初就说了,别做的那么绝。
不光咱们公社,隔壁公社都知道这事,说你们跟吃绝户一样。
你不知道,我送汇款单的时候,都觉得脸上挂不住。
行,你拿去吧!”
他把汇款单翻出来,递给沈黛怡。
沈黛怡接过来藏进怀里,拎着菜篮子走了。
到了村口,天已经黑透了。
她一个人走夜路还是有些害怕,不由加快了脚步。
远远的,看见前头有一道光束。
似乎有人打着手电筒,她赶紧跑上前。
见到宋执谦站在路边,不由奇怪。
“宋执谦?这么晚了,你在这儿干啥?”
宋执谦手里拿着手电筒,光直直对着路上。
听见沈黛怡的声音,他微微别开脸。
“等你。”
他本来没觉着沈黛怡生气,可是被大勇说着说着,就觉得好像有那么回事。
听见大勇说天黑了,可沈黛怡还没回来。
他就去村长家借了手电筒,在这等着了。
“我回去拿点东西,对了,我把你奖金汇款单拿回来了。
以后,日子就没那么苦了!”
沈黛怡擦了把汗,掏出汇款单塞进宋执谦手里。
那汇款单好像还带着沈黛怡身上的温度,烫得宋执谦的手都抖了抖。
明明就是自己的东西,当初被沈黛怡送回娘家。
现在要回来是好事,可他没多开心。
“他们骂你了?给他们吧!”
菜篮子有些沉,沈黛怡换了个手,把单子推回去些。
“本来就是你的,干啥要给他们?
真要找上门,我也有法子。
走,咱回家。”
这是沈黛怡头一回说回家,宋执谦点点头,顺手接过她手里的菜篮子。
打着手电筒,慢悠悠往前走。
四周漆黑,虫鸣蛙声交织在一起,叫人觉得很放松。
宋执谦心底的话,也就问了出来。
“你没生气?昨晚怎么……”
他没好意思问,为什么不看他。
虽然看不见,但这几天都能感觉到那道灼热的视线。
以前沈黛怡,可从不会这么看他。
昨晚上他靠那么近,沈黛怡都没看他,想想还是有点不对劲。
大勇说,认错态度得好点。
他得知道沈黛怡为什么生气,才好道歉。
“真没生气?”
沈黛怡咬了咬唇,她要是不说出个原因,宋执谦肯定以为她还在生气。
她想了想,斟酌了一下用词。
“我没生气,就是不好意思。
你裤头破了,都漏出来了。”
漏了?什么漏了?
想了一会儿,宋执谦回过神,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往脑门上涌。
攒了二十六年的脸,这下全丢光了。
要是王大勇在,他一定给他一顿,瞎出主意。
说什么让他一定要问清楚为啥生气,问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