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果。沈时茵又分辨不出来。
“看什么?”他问。
“看你怎么真的过来了。我以后是不是得把我的房门反锁才行。”沈时茵撇撇嘴,走来床边。
“刚出院的时候不顾手术的切口吵着要和我睡的人是谁?”坐在床边的他长臂一伸搂住她的腰,将她揽入他的怀中、坐在他的腿上。
“我哪儿知道?反正不是我。”沈时茵抬手圈住他的脖子,以比他高的视角低头近距离端详他俊美的五官,笑意潋滟,“每天的我都是一个全新的我,所以现在的我和一个星期前的我也不是同一个了。”
他问:“照你这个理论,刚刚的我和现在的我,也不是同一个了?”
闻言,沈时茵的心脏猛一跳。
所以现在这位就是……蒋弗延吧?
稳着心绪,沈时茵一瞬不眨地与他四目相对,回答:“是啊,已经不是同一个了。我洗澡前见到的你和我现在见到的你,已经不是同一个了。”
他勾唇:“你比科学家还科学家。”
沈时茵捏住他的下巴,进一步抬高他的脸,然后往左转转他的脸又往右转转他的脸:“来,看我瞧瞧,现在的你和刚刚的你,哪里不一样了?”
他任由她作为,甚至在她折腾完一会儿后主动问:“怎样?瞧出来没有?”
沈时茵一脸凝重:“序哥哥,现在的你好像变得比刚刚的你要丑了许多。”
“……”他抿唇不语。
“一定是因为你今天太累了。太累的话,人确实会变丑。”沈时茵乐得很,两只手转而伸到他的脸上搓扁揉圆。
眼见他的帅气在她的蹂躏之下各种变形,沈时茵心里怪解气的,笑得更欢。
可没一会儿,他的一只手就伸到她的脸颊上来以牙还牙。
沈时茵往后仰着身体躲闪,生气道:“你还是不是序哥哥了?序哥哥你怎么能对我这样?我可是你的宝宝!”
他的手依旧捏在她的脸上,评价道:“这不挺可爱的?”
可爱个鬼!夸得能再假一点?她的皮肤肯定被他弄出褶皱来了!沈时茵的表情一垮:“好啊,原来刚刚的道歉都是序哥哥你的虚情假意,我小小地惩罚你,你还报复回来?”
“而且你现在连‘宝宝’都不喊我了。”她留意到,从她洗澡出来看见他到现在,平常蒋行叙动不动挂在嘴边的“宝宝”的称呼,消失了。
为此沈时茵努力回忆了一番,之前几次跟她上+床的男人,好像也没有一次喊过她“宝宝”。她竟然这个时候才发现这个小小的细节。
所以是不是以此来判断,目前为止,真的都只有蒋弗延冒充成蒋行叙跟她上+床,没有一次是蒋行叙本人?
“你说,你为什么连‘宝宝’都不喊了?”沈时茵的手指一左一右勾在他嘴角往上提拉,“你是不是终于烦我了?”
“你很喜欢这个称呼?”他捉住她像要将他的嘴巴撕烂一般的手,桎梏到她的后腰,令她无法再故意作恶。
沈时茵气鼓鼓地挣扎:“放开我。”
他盯着她,眼神略深:“别再蹭了。”
“……”沈时茵这才注意到,挣扎的过程中她的臀部一直在磨他的大腿。
还有她的胸口随着她的身体的扭动也一直在刮他的胸膛。
虽然知道他是蒋弗延所以跟她提了这个醒,但沈时茵就是冒着危险偏要眨巴着眼睛问:“怎么了序哥哥?蹭到又怎么了?你今晚是为什么来我这里睡你忘了吗?”
她的内心熊熊烈火燃烧:被她看穿了他们兄弟俩的伎俩,他现在倒跟她惺惺作态装正人君子,他要真是君子,之前冒充蒋行叙的时候就不该跟她上+床!
而她话音刚落,他忽地带着她侧身倒到床上。
她的两条腿被他压制住,她的两只手也被他固定在她的头顶,而他覆于她的上方,朝她的唇低下头来。
沈时茵立马歪过脸躲开。
他的嘴因此错开,落在了她的耳边,但因为他的控制,所以没有完全贴上她的耳朵。
沈时茵能感觉到的是他沉重的呼吸悉数喷洒在她颈侧的皮肤和她的耳朵。
“怎么了?”他似笑非笑,还在以蒋行叙的方式问,“不想?”
显然,他是故意的,她的话挑衅了他,他故意为之报复她的挑衅。这令沈时茵想起蒋弗延吓唬过她的一句话:他们兄弟俩是两个大男人,如果有心对她做些什么,她活不到自己看着办的时候。
眼下便是,如果他想硬来,以她和他之间的力量悬殊,她根本反应不了。
沈时茵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很快转回脸和他对视。
“序哥哥,每次我们都是直接进入正题,话都没聊几句。过后你又总是立马起来去冲澡,我也都睡着了,还是话都没聊几句。今晚我们先多聊几句吧。”
“好啊。”他起身。
沈时茵紧随其后也起身坐起来。
少顷,他靠坐床头,薄被盖至他的腹部。
沈时茵内心挣扎了两下,最终以她和蒋行叙之间会有的方式,钻进被子里,拥进他的怀中,拿他当抱枕。
他的手倒是一直没有搂上来她的腰背或者肩膀。
饶是如此,沈时茵仍旧感到一种怪异在空气中蔓延。
刚才已经知道他是蒋弗延她都还好端端坐在他的腿上那么久,现在安静下来反倒……哪哪都不自在。
可之前她都承受了那么多恶心,现在不恶心回去,沈时茵咽不下那口气。
抬头,她扒着他的胸口问:“序哥哥在想什么?”
他垂眸与她对视,回答:“一点工作上的事情。”
沈时茵不满:“人都躺在我的床上了,还想着工作?我难道不比工作重要?”
“我的错,你比工作重要。”他的反应肉眼可见地敷衍。
敷衍得沈时茵都想跟蒋行叙举报他不敬业了,现在他所冒充的蒋行叙可有点不像蒋行叙了。
或许以前他冒充得也是有点不像的,只是当时她还被蒙在鼓里,没往这方面想,也就察觉不出微妙的区别……
她的这一瞬间岔神被他捕捉到:“你又在想什么?”
沈时茵乌圆的眼睛弯起,意味道:“在想序哥哥你这样搪塞我,我可又要怀疑你不是你了。”
“我要不是我,又能是谁?”他笑得也意味,“又要说我是阿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