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婶子,我身子弱使不出力气,如今我大伯母还想耍赖,烦请各位婶子帮帮我,帮我把她拖到村委会去。”
她的声音又软又甜,还带着一丝脆弱。
那张精致的小脸更是楚楚可怜。
也不知为何,都是生活在农村的,苏叶无论怎么干活,皮肤都是白皙嫩滑的。
就连夏日毒辣的烈阳都格外的优待她,不曾在她脸上留下痕迹。
村民本就不喜爱占便宜的刘青芬,因为她总是自私自利,处处因为一点小事就与人争吵打闹的。
这下更是看到了这泼妇狠毒的一面。
有了张翠花和刘子华打前阵,大家自然而然的就站在苏叶这一方了。
于是乎,众人赶忙上前抬胳膊的抬胳膊,拖脚的拖脚,将刘青芬毫不留情的往村委会方向拉去。
刘青芬也软的跟条死狗一样被村民拖着走。
她嘴不能言,但她的眼神却阴狠的死死盯着苏叶,仿佛要在她的身上戳出几个洞来。
张翠花伸出手将苏叶护在身后,呸了一声。
“你这恶婆娘,还敢瞪叶子,信不信我一巴掌把你的猪嘴打歪!”
说着便扬起手就要落在她的肥脸上。
刘青芬吓得连忙闭上了眼,不敢再睁开。
“哼,欺软怕硬的怂货!”张翠花鄙夷道。
“谢谢婶子,多亏了你们。”苏叶微笑着对张翠花说道。
张翠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谢啥呀,叶子甭客气,也怪婶子之前没有看出来这恶婆娘居然如此狠毒!”
苏叶笑了笑没说话。
“喂!你们在干什么!”
一道粗犷的男声响起。
是刘青芬的儿子苏大壮回来了。
苏大壮从小就是刘青芬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舍不得让他做一点活。
有什么好吃的也是第一时间留给自己儿子吃,养就他如今这虎背熊腰两百斤的样子。
像个貔貅一样,光吃不拉,长得又肥又丑,脸上痘印坑坑洼洼的丑陋至极。
他从小就爱欺负苏叶。
比如大冬天的将苏叶好不容易捡来的枯草丢掉,让她硬生生的睡在又冷又硬木板上过冬。
比如在她碗里吐口水,让她学狗爬学狗叫才给饭吃,肆意羞辱她。
还威胁苏叶不准说出去,要不然就将她饿死,丢进山里喂狼。
又比如想要和刘青芬合谋将她以五十元卖给隔壁村里四五十岁的老光棍。
要不是那对夫妻找来将她嫁给了自己儿子,恐怕苏叶就惨遭毒手了!
心思歹毒的苏大壮,这不才在镇上溜了一圈,又闲的无聊找隔壁村的放牛娃麻烦,将人打了一顿才心满意足的回了家。
刚走到半道上就碰见一群人又抬又拖的将自己母亲往村口拉。
当即火冒三丈的冲到人群面前,挥舞着肥胖的双手将众人推开。
众人被推搡开,手也就撒了,刘青芬便哐当一下砸在了泥地上。
她痛的龇牙咧嘴的,身上满是泥浆,但又无法出声,只能流着口水咿咿呀呀的。
苏大壮赶忙上前去将自己母亲给扶起来。
他力大如牛,轻而易举的就把刘青芬给扶起来站着了。
只可惜刘青芬此时身上的麻痛劲儿还没过,就算站起来了,也只能四肢无力的耷拉着,任由苏大壮把她提拎着。
苏大壮不知道她怎么了,看她这一副像中风了的样子,立马急了。
“妈,你咋的了?怎么跟个面条一样软趴趴的?”
他没什么文化,说出来的话也糙得很,毫无教养。
村民还是有点怵这个五大三粗的苏大壮的。
毕竟他的吨位在那里摆着,要是他摸黑溜进他们家里给他们打一顿,那就不好了。
所以大家也都你看我,我看你的不说话。
苏大壮气的咬牙切齿的,“喂,是不是你们把我妈打傻了?”
苏叶在此时站了出来,冷冷的看向他。
“苏大壮,你回来的正好,你妈将我的礼钱骗走之后是不是拿了一半给你?”
苏大壮毫不在意的嗤笑道:
“给我了又怎么样?你个贱丫头还想要回去不成?”
苏叶冷哼一声。
“你和你妈果然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吸血虫!那是我的东西,凭什么我不能要回来?”
她眼神凌厉的射向苏大壮,毫无往日的胆小,惧怕。
苏大壮被她盯得心里发慌,却又故作镇定的提高了音量,对着苏叶咆哮道。
“你个贱丫头敢骂我,看我不打死你!”
他说着就撒开手,耀武扬威的冲着苏叶跑去。
他母亲刘青芬再一次重重的跌倒在地上,溅起一番厚重肮脏的尘土。
“住手!”
村长苍老的声音响起,成功阻止了苏大壮的动作。
“苏大壮!你要干什么?又要打架闹事吗?”村长拄着拐杖,不满的看向苏大壮。
苏大壮还是有点怕这个村长的,因为他是这个村子里的话事人,大家都很尊敬他,对他的话也很是信服。
他只好讪讪的后退一步,气焰也灭了一点。
但还是梗着脖子,愤怒的指着苏叶道:
“村长,这个贱丫头竟敢骂我和我妈,我只是想要教训她一下而已!”
村长将拐棍往地上一跺,“住口!你看你身为堂哥,怎么能叫自己的堂妹贱丫头,成何体统!”
“还不快把你妈扶起来,躺在地上像个什么样子!”
“我——”苏大壮还欲说点什么,就被村长一抬手打断了,他只好蹲下把自己母亲再次扶了起来。
还不忘一脸怨恨的看着苏叶。
村长看向一直站在人群前面的苏叶,淡淡的道。
“苏丫头,你来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苏叶上前一步,恭敬的说道:“村长,我大伯母将我婆家给的两千元礼钱和两百元零花钱全部骗走了,
不给我饭吃还将我毒打了一番,又逼迫我一个人去河边洗他们一家人的脏衣服,导致我体虚无力,掉进了河里差点淹死。”
“我爹娘临死前将我托付给他们,tຊ还把全部家当都给了他们,拜托他们好好照顾我。
可他们却对我日日打骂,让我睡不能避风的狗棚,有时候我一两天都吃不上一口饭,喝不到一滴水。”
“村长,他们对自己亲兄弟的女儿如此虐待视为不仁,哄骗我嫁人又夺走礼金为不义,
这样不仁不义的人,怎么能算是我的亲人,又有何脸面拿我的礼金?”
“想当年,我爹娘身上穷的叮当响,还不忍见村中人无钱看病苦受折磨,便一分不收的替大家行医看病,
恐怕他们也万万没想到,尸骨未寒,自己的亲生女儿便险些被自己亲兄弟一家害死吧!”
她每说一分脸色就苍白一寸,说到最后嘴唇竟毫无血色。
看上去下一秒就要昏厥一般。
她的声音也委屈沮丧,眼睛半闭不闭,里面满含泪水,长卷的羽睫轻轻颤动着。
话落,紧紧咬着下唇,看上去就是受尽了折磨屈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