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一眼看出祁遇的状态比七年前还要差,他想要知道是什么导致的,“方便说一说最近发生了什么吗?”
“他和别人结婚了,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在婚礼上抛下他一个人。”
“不应该教唆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离家出走。”
“不应该有什么事情憋在心里,如果早些把真相告诉他就好了。”
祁遇好似是把这一切的罪责都揽到了自己一个人身上,这是典型的自罪表现。
医生静待着祁遇说完所有的话,才说道:“沈先生,您是否认为这一切的事故,如果没有你,就不会发生对吗?”
祁遇点了点头,“对。”
“沈先生,有一点您需要宋白,若是真的没有沈先生,您口中的那个他,照样是要和别人结婚的。”
“任何现象的背后,都有它自己的原因,你认为只是偶然的事情,其实蕴含着必然。”
“就好像种一颗苹果树,树上会结出苹果,如果我们不想让苹果树结出种子,人们最先想到的方式,就是拔掉这棵树,欲要斩草得除根,但是还是有人会种下这棵苹果树,结出一样的苹果。”
“您一直梦到的那一幕场景,在我们心学的领域,可以称之为心理创伤,就像一条冬眠的蛇,平时会蛰伏在潜意识层,只要一旦有人闯入它的领地,或者要把它赶出来,它就会苏醒,和闯入者来个两败俱伤。”
“所以沈先生,你要想的并不是怎么把它赶走,而是要思考怎么才能够让它永远地沉睡,您看您这七年,不是做的很好吗?”
此刻的祁遇,想起了从前。
有他在的地方,总是欢声笑语的。
或许相遇的时候,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人会影响自己以后的大半辈子。
毕竟祁遇从一开始,是因为他和赵殊很像。
不仅名字很像,就连性格,沈璃和小时候的赵殊几乎是一模一样。
调皮又乖巧,懂得把握分寸。
也总是能够带动祁遇的情绪。
他觉得和沈璃的相处很轻松,很快乐。
渐渐地自然就把那些不好的记忆锁在了内心深处。
本想着把所有有关过去的记忆藏了起来,然后答应赵殊的事情做到之后,就和赵殊断绝了联系,和沈璃好好的生活。
想过以后,带着孩子在海边散步,吹着风,谈着鸡毛蒜皮的小事。
而现在,所有美好的憧憬都变成了奢望和幻想。
他不是不想往前走,只是前面真的没有路了。
祁遇回到了家中,推开自己房间的门。
里面昏暗无光的,窗帘都没有拉开。
他也不去开灯,一个人木楞得坐在那里,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
像一个用活人的身体制造出来的雕塑,被困在里面的祁遇已经快要窒息。
他看了一眼放在床头柜上面的花瓶,花瓶里,插着六朵玫瑰花。
在黑暗中,那人摸索着用手折下了一朵盛开红艳的玫瑰,指尖被刺破,鲜血顺势而下,他毫不在意,甚至还把玫瑰拿在手上欣赏。
眼里,只有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