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若
简介：灾荒年，要想再见，就要难了。张二婶抓着张大婶问了几句，心里依旧发慌，但手头动作却不慢。两个人烧水、做饭，一气呵成。要是不做个什么，他们还真的怕心慌的等不住。而千呼万唤，张大伯终于扒拉出来一个大夫。大夫过来扒拉几下林母的眼睛，用药粉帮着擦了擦周边，不许林母这几天动用眼睛。吩咐她直接用一块黑布蒙着，缓几天就好了。忌口是必然，辛辣大油大肉的绝对不能碰。林母不依不饶，一定要吃药，吃药才能好得更快。
张老太上去一巴掌拍在林母肩膀上，生气地说：
“林家的，你作死啊，若宝是我张家的孩子，哪里许你在这里骂她？再骂，你就自己看病自己花汤药钱去。”
“老虔婆，你不得好死，弄瞎老娘的眼珠子，你还想上天，老娘咒你死后不留全尸，无人收尸，无人送终。”
林母这话一出，不要说张老太，哪怕是旁边的老人听着也直皱眉。
“这林家的婆娘，怪不得和一个孩子计较，原以为是孩子调皮捣蛋，现在看来，是她本身就作恶的厉害。”
“这种人，才应该死了下地狱，才应该死了无人收尸，逢年过节无人烧纸祭拜。”
……
张老太听着林母的骂声，浑身舒坦，哎吆，还能这么有力气地骂人，说明没事。
只要当事人不变成瞎子，她就有圆回来的能力。
张老太的欢喜，立刻表现在了语调的轻松上。
“我三个儿子，六个孙子，之后还会有。我这种的都要无人收尸，那你想想你自己，只单单一个没养大的孩子。”
“年轻人呐，嘴上留德，不仅仅是给你自己，更是给你儿子积德。”
大家听得一脸古怪，张老太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慈眉善目’了？
更何况，现在都抓瞎了人家的眼珠子，还能这么轻快的语气说话？
张老太话头一转，“老大家的，你去烧一些热水，让老大端过来，一会大夫会用的。”
张大婶把张若的手，放到张老太手里，弯腰叮嘱张若，“若宝，乖乖陪在祖母跟前，不要让祖母伤心昂。”
张若抓着张老太的手，用力地点头，“若宝知道哒，一定不让祖母桑心哒。”
张老太低头瞧瞧张若平稳的神态，再看旁边一脸紧张的几个孙子，更认定张若是他们家的福运宝疙瘩。
而张大婶一回去，看到张二婶已经打包送走了张三婶两口子，就让张二叔赶紧去追。
当然，也不是直接回来，而是在外边躲一躲，估计着林母没大问题。
张二叔拔腿就往出去走。
现在，他们是流民，这两口子孤孤单单的出去，也容易被人给盯上。再不着急找，说不定那两口子往远处跑了。
灾荒年，要想再见，就要难了。
张二婶抓着张大婶问了几句，心里依旧发慌，但手头动作却不慢。
两个人烧水、做饭，一气呵成。
要是不做个什么，他们还真的怕心慌的等不住。
而千呼万唤，张大伯终于扒拉出来一个大夫。
大夫过来扒拉几下林母的眼睛，用药粉帮着擦了擦周边，不许林母这几天动用眼睛。
吩咐她直接用一块黑布蒙着，缓几天就好了。忌口是必然，辛辣大油大肉的绝对不能碰。
林母不依不饶，一定要吃药，吃药才能好得更快。
大夫一脸无语地给她配了几服药，里面加了一些黄连，这样她能好的更快。
在周围人的见证下，张老太也懒得和林母计较，直接付了汤药钱。
可林母等张老太付完了汤药钱，不干了。
“老虔婆，你家把我眼睛闹成这样子，几个汤药钱就想打发我？”
张老太一脸古怪的看着林母，这是啥便宜也想占？都不顾自己死活了？
其他人也觉得这赔偿太少了，要是接下来几天林母行动不便，都需要多花铜钱的。
更何况，张家最近日子过得比旁人都好，更不应该如此苛待林母。
瞧着周围人神色变化，张老太低头沉思一息，再抬头就变得冷静多了。
“林家的，你今天要是路过，无意被我家伤到了，那我肯定要赔偿你。可你们都想想，你是打上我家门的。”
“你回头看看我五孙子，他嗓子现在都是一圈青紫。你一个大人，对一个孩子下黑手。我看在我孙女的份上，没和你计较。”
“你现在要是不服气，那我们去衙门。再往前走一截，或者我们往后退一截，我们找能说理的地方去。”
“总不好，只能你打我家孙子，我们这些当祖母父母的冷眼看着吧。我们护自家崽子，到哪里都说得通吧。”
“当然，你挨不了板子，你家还有男人，还有儿子。”
张老太一阵大片输出，不要说林母了，就是周围的人都傻眼了。张老太说得完全对。
打开头，那就是林母无事生非，被人反收拾了，就要人家赔偿。要是都这种道理，那天下都是无赖的天下了。
都是陌生人，哪怕看着林母凄惨，可大夫都说没事，那他们再同情，也不会给自己招惹麻烦。
林母好生气，她可不敢让林父代她去衙门，尤其是挨板子更不敢想。
林母恨恨地一边捂着眼睛，一边摸索着往前走。
张老太开口叫住她，“林家的，你等一等，还是等你夫君过来，一起回去。我想你去了，他很快就会另娶，你还是惜命的好。”
张老太这话可谓扎心扎对穿了，连带着张若都看到林母来来回回晃了几晃，要不是稳住，就要再次受伤了。
林母盘腿坐在了地上，也不凉，只是有些饿了。
可没有人会给她一口吃食，尤其粮食精贵的现在。
大夫看完病，又看了一会戏，一边捋着胡子一边往回去走。
大千世界，上杆子找虐的，又增加了一个。
张若却拉拉张老太的手，“阿公，喔家饭饭好痴，若宝想和泥一起痴鸭。”
张老太有些不乐意，可又想到是老天爷闺女开口了，哪怕舍不得也不能掉链子。
“哎吆，你瞅瞅我一把年纪了，忙起来就给忘了。来来来，去我家吃饭，我儿媳应该都做好了。”
老大夫耷拉一下眼皮子，瞅了瞅张若，看这孩子两眼泛光灵动得很，哪怕知道张老太不乐意叫自己吃，可他还是答应了。
“那感情好，小女娃开口了，老朽还是要给小友一个面子的。”老大夫说着，伸手牵住张若的手，示意她带路。
“嗯嗯，阿公跟着若宝的脚印走哈，这样就不会找不到啦。”张若说着，故意用力踩了踩，踩出两个巴掌大的小脚印。
老大夫瞅了瞅那脚印之间的距离，他一脚迈出去，能等她四步。自己跟着她的脚印走，那不成裹脚老太太的走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