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锦书说得极其平静，好像在诉说一件根本与她无关的事情。
可穆淮初只从她的话中听出了对他的拒绝。
曾经他是她的神明，她说神明不会为她而来，不就是在说，他不会走向她吗？
“不是的，锦书你听我说，我发誓，以后每一次打雷下雨，我都会在你身边……”
“不用了……”
江锦书闭了闭眼：“太迟了。”
她早就对他，没有了爱意。
他如今再怎么挽回，也都是徒劳。
穆淮初心里一颤，不管不顾将她拉进怀中，哪怕是撞得他伤口钝疼他也没松手。
“锦书你别这样……”
“我真的知道错了……”
穆淮初想要诉说，说来说去却总是这几句话。
这一刻，他无比地恨自己为什么嘴这么笨。
江锦书被他抱在怀里，心里毫无波澜。
因为外面下着大雨，穆淮初过来的时候难免有雨飘在他身上。
他只穿着亵衣亵裤，被打湿了一些，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几分肌理线条。
若是放在以前，此情此景，她一定激动得心脏怦怦直跳。
她勾勾嘴角，抬手推开了他。
“回去吧，以后不要再做这些事情，我们没有可能了。”
穆淮初僵住，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就这么无情，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风从窗外刮进来，正好翻乱了桌上的医书。
书页正好停在介绍断肠草的一页。
江锦书挑眉：“不给。”
穆淮初顿时脸色煞白。
他握拳，咬牙切齿：“如果你真的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了，那为什么还要救我？”
闻言，江锦书一愣，类似的话她曾经也好像说过。
没想到，如今能从穆淮初嘴里听到这种死缠烂打的话。
她摇摇头：“穆淮初，我是个大夫，救人是我的职责。”
“更何况，你是未来救落雁城于水火的人，我不能让你死。”
“所以……”穆淮初眼里的光芒瞬间黯淡：“你救我，是因为黎民百姓？”
他突然笑起来。
明明笑得那么肆意，却仍旧掩盖不了笑声里的痛苦。
“到头来，原来都是我一个人在自作多情！”
江锦书就这么看着他，等着他笑完。
笑着笑着，穆淮初抬手抹了一把脸，再看向她的眼神又变得冰冷。
他又变回了那个大权在握的落雁城城主。
穆淮初屈了屈手指，问：“你很希望我回去继承城主之位，护佑落雁城百姓？”
江锦书没接话。
穆淮初以后要如何做与她关系并不大，她也没有资格去要求他做什么。
“当你默认了。”
穆淮初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露出一个笑：“可我要继承城主之位，必须先成亲。”
“你嫁，我就娶。”
江锦书眼睫颤动：“与我无关。”
“真是无情呐。”穆淮初站起身来，想走，可又有话想说。
他站了很久，最后没忍住伸手在她的头顶拍了拍：“等我回来娶你。”
说完，他转身离开。
外面风雨交加，江锦书沉默着检查了一下门窗，然后睡下。
一夜无话。
次日她再醒来的时候，雨早就停了。
院里的地面一片狼藉，全是破碎的海棠花瓣。
满地泥泞，有着几个脚印。
江锦书想着昨夜穆淮初说过的话，心里有了准备。
转过廊檐来到他的房间。
推门，里面空空如也。
熏香早已燃尽，房间里只剩下下过雨之后的清凉气息。
就连他身上的药味也没有留下。
穆淮初连夜离开了。
就像没有在这个小院子里出现过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