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越不怕黎景行现在如何,毕竟黎景行还需要用他们去争那个位置,怕就怕黎景行憋着、忍着,最后一起算总账。
届时整个池家,要打要杀真就是黎景行一句话的事儿。
这闺女啊真是坑爹。
唉,说起来也不怪闺女,谁还没在心里骂过不该骂的人。
怪只怪老天爷故意整人!
池明喻和池明礼噤若寒蝉,完全不敢吱声。
这短短半日时间里,小妹对这位太子的称呼,包括但不仅限于:短命鬼,狗东西,白眼狼,蠢货等等,全都是能治杀头大罪的辱骂性字眼儿。
现在断绝兄妹关系还来得及吗?
黎景行这几日被骂习惯了,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池越话中的意思,弯腰扶着池越的臂膀。
“岳父言重了,快快请起,漾儿没有恶意,只是恨铁不成钢而已。”
要是池漾只骂他一人他肯定不乐意,但池漾对他们几人一视同仁,甚至连自己老爹都骂,他心里一下就平衡了。
当然,他不介意的前提是,池家人前世对他忠心耿耿。
池越顺着黎景行的搀扶站起来,神情依旧犹豫:“话虽如此,但小女实在大逆不道......”
黎景行只得又宽慰道:“按照前世的情形,确实是我们叫她失望了,这一次争取不要让漾儿小瞧了。”
池越紧绷地表情松懈下来,老泪纵横道:“殿下心胸宽阔,末将敬佩!”
送走了黎景行和池漾,池越又把两个儿子叫进书房里,此时脸上已经没有面对黎景行时的惶恐不安,神情格外严肃。
“太子目前是真心不计较,但将来未必如此,我们既要替他谋取,也不能完全交底,必须留几样保命的东西。”
池明喻和池明礼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孩儿明白了!”
......
池漾昨日没歇好,今日又起得早,坐上马车没多久眼皮子就开始打架,昏昏欲睡,身子摇摇晃晃,黎景行不时打量一眼,担心她一跟头栽倒。
就在黎景行犹豫着要不要将人纳入怀中时,外面杜青突然紧张地说道:“殿下有情况!”
黎景行心中一凛,池漾也被惊走了瞌睡虫,下意识看向黎景行。
黎景行一边起身一边说道:“有刺客,你小心些。”
“嗯。”池漾凝重点头。
【前世并没有这一出,又是谁发生了变化?】
黎景行因为池漾这句心声而越发紧张,这也就是意味着,他们将面临更多未知的变故。
黎景行刚刚踏出去,破空而来的箭矢就叮叮咚咚,还有不少穿过阻碍射进了车厢内,池漾不得不飞身而出。
双方已经短兵相接,刺客人数不算多,但个个身手不俗,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死士。
不过黎景行的人也不弱,双方基本上打了一个旗鼓相当,战况激烈而胶着,一时半会死不了分不出胜负。
池漾一现身,立即有好几名刺客同时盯上了她,从不同方向朝她袭来。
池漾有条不紊地从腰带里解下一条铁链制作而成的鞭子,鞭子很细,仅女子小拇指一半粗细,长约一丈,她看似轻盈地挥动手臂,铁鞭立即携着强劲的内劲横扫出去。
出其不意之下,有两名刺客被铁鞭击中,随即倒地不起,其他人见状不敢贸然靠近,纷纷后退。
池漾冷眼睥睨,明艳动人的俏脸上尽是讥诮。
想捡软柿子捏,也要看看她是不是好惹的!
铁鞭由精炼玄铁制作而成,又细又长,不易操控,但在她手中犹如活物一般,或劈或卷,皆是随心所欲。
黎景行本来有些担心池漾吃不消,瞥见她将铁鞭耍得虎虎生威,游刃有余,说不出的英姿飒爽,难掩眼底惊艳之色。
果然将门无犬女!
池家人最开始随池越住在边疆,后来边疆安定,池越又被派到地方上做驻军,前两年才被调到京城来,所以黎景行对池漾的了解并不多,婚前仅限于在池皇后宫殿里的数面之缘,成婚也才仅仅三四日,他虽然猜到池漾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但也不知道池漾的功夫能好到这种程度。
虽然算不上一流高手,但是二流有了,比寻常的暗卫还要好一些,即便在江湖女子中也极为罕见,更别提京中的世家贵女了!
黎景行的暗卫本来还担心要分出人手保护太子妃,没想到太子妃的身手居然不比他们这些训练有素的暗卫差,佩服的同时也松了口气,这样就有更多的人手去对付刺客了。
一刻钟后,刺客渐渐陷入弱势,领头的人见势不妙,吹了声口哨,带着属下集体撤退。
黎景行见人要逃走,喊了一声杜青。
杜青心领神会,踏步上前踢翻两名落在后面的刺客,暗卫立即将两人制住,火速卸了下巴。
黎景行看了眼地上的俘虏,说道:“回去再审!”
幕后主使左右就是那么几个人!
一个带着面巾的暗卫说:“殿下稍后,属下去找辆马车过来。”
原地等了约莫一刻钟,暗卫架着一辆马车出现,池漾和黎景行先后上了车。
黎景行问道:“这件事太子妃怎么看?”
池漾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妾身愚昧,不知殿下有何看法?”
【我说我怀疑顾青枝和黎景宵你相信吗?】
黎景行沉思道:“暂时没有。”
既然是池漾也没有经历过的事情,那就看刺客怎么说吧。
快马加鞭两刻钟钟就到了太子府,杜青将俘虏带去刑室连夜审讯,池漾和黎景行打过招呼后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黎景行一整夜都没出现,池漾乐得独占大床,一夜好梦,醒来身边依旧不见黎景行的人影。
她刚刚用完早膳,小福子就过来请她去书房。
她走进去的时候,黎景行正盯着桌案上口供出神。
“殿下。”
黎景行抬头,语气稀疏平常道:“其中一名刺客招了,说他是大皇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