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你!”宁擒虎虽早有预料,只是听他亲口承认,还是忍不住心中激愤,“所以老四也是你动的手脚?”
“老四?老四怎么啦?”宁尚武古井无波的表情有些迟惑。
“老四当初也是因为异族之血被害的!”
什么?宁尚武心中一惊,四弟当年之死还有这层隐情,为什么没人跟他自己说过,连忙否认:“不是我!我不知道这事”。
“不是你还能是谁?”宁擒虎气得发抖,“除了你这个孽障,还有谁能搞到异族之血”。
“真不是我”。宁尚武又急又气,难怪这些年父亲对自己总隔着一层纱,原来是一直怀疑是自己害死了四弟,可自己一直以为四弟是在比试中被击杀的,接着说道:“如果是我做的,我现在还有什么不敢认的吗?”
“哼!是不是你心中有数,你不是一直怪老四拆散你与那女人吗”。宁擒虎却不信他的狡辩。
“对,我怪他拆散我们的方式,但我从没恨过他,我知道他是为我好”。宁尚武像回忆起某些事,突然痛苦不已,“燕儿这些年这么痛苦,我怎么会不怪他呢,走了也好,走了也好……”
说到最后,声音低了下来,喃喃细语重复着最后四个字。
瘫跪在一旁的宁一浩也听了个大概,原来父亲当然也是被异族之血所害,还好不是大伯所做,还好不是,不然的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相信大伯”。宁一浩哑着嗓子说道,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来的信任,尽管……
“浩儿,你……”。宁尚武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全家唯一相信他的却是被他亲手喂下异族之血的宁一浩,一时难以自怀,偌大的汉子不由得流下眼泪。
“大伯,保重”。看着宁尚武苍老的面容,宁一浩有些心疼,压下心头间千万种说不清的情绪,毅然转身离去。
如今的这个家,再也没有让他回来的理由,早知道就不回来了。
“浩儿……”。
后头的声音有些悲凉,宁一浩心中一痛,脚步一顿,却没有停下。
“老大!”。
又传来爷爷的惊呼声,
忍不住驻足,宁一浩转过身去,只见大伯宁尚武瘫在台阶上,口中沾满鲍血,气息奄奄,却还一手拦着不让爷爷扶他。
“大伯—tຊ—”。宁一浩大惊,快步奔跑过去,扶起宁尚武,这才发现他心脉已碎,回天无力,哽咽着说,“侄儿又没怪过你,这又是何必呢”。
“不关你的事,燕儿死了,我也不想苟活”。宁尚武气息愈发微弱,把脸卧在宁一浩肩膀上,紧紧抓着他的手,用尽最后一口气,“对……不起,浩儿,走……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回来”。
话才说完,全身一松,抓住宁一浩的手也撒开落在一边,气绝身亡。
“大伯……”宁一浩心痛如绞。
“老大!”宁擒虎老泪纵横。
宁尚文眼中闪过一丝悲色,很快又恢复平静,瞥了宁尚威一眼便迅速移开,若有所思。
似有所感,宁尚威转过头来,见他目光平静如水,冷冷一笑,杀机一闪即逝。
残阳如血。
“永别了”。宁一浩喃喃道,大门口还是老样子,只是里面的人不一样了,那个温声唤自己“浩儿”的男人再也不在。
走到镇上,刚要拦下一辆马车,却又遇到了陈洛南那群人。
见到宁一浩,陈浩南眼睛一亮,像遇到很有趣的东西一般,都围了过来。
“哟,宁大天才怎么才回家半天又出来了?”
“哈哈,肯定又被扫出家门了呗”。
“也对,除了他那个大伯,谁会搭理他这种废物”。
“闭嘴”!宁一浩如被激怒的公牛,眼睛红得可怕,本来不想搭理这些人,偏偏提到了大伯,触碰到了逆鳞。
“杀了他,杀了他们这群蝼蚁”。脑海里不断地响起这句话,宁一浩喘气声越来越深重,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吓我一跳,靠”。陈洛南被他这副模样吓到,心脏猛烈跳动,不由得拍着胸口来舒缓一下,只是又想到自己这么多人被他一直废物吓到,觉得丢了面子,想到这,更加变本加厉,嬉皮笑脸说道:“听说你大伯头发突然都白了,莫不是得了什么大病?恐怕命不久矣”。
“好可怜呀,等他大伯一死,他就是没人要的孩子了”。
“哈哈哈哈……”
众人肆无忌惮地取笑,却没发现此时的宁一浩眼睛腥红,如着了魔一般,脸上爬满了青筋,狰狞可怕。
“我叫你闭嘴!”宁一浩怒吼。
说话间,一个巨大的龙爪突然显现,凌空狠狠抓住陈洛南的脖子,提到半空中。
“你……你想干什么”。陈洛南猝不及防被提起,又惊又急,又有点喘不过气,只能两只手抓住龙爪,两脚乱蹬。
“快放开洛南哥,你知道他是谁吗?”
“宁一浩你可别乱来,洛南哥他表姐可是奥拓皇朝的太子妃”。
“洛南哥要是出了……”
“澎……”
这些人话还没说完,巨爪抓着陈洛南向地上狠狠一拍,发出一声巨响,烟尘散尽后,只见陈洛南已是没了半条命,四肢无力垂着,却仍被巨爪抓住不放。
“出了什么?”宁一浩声音阴寒无比,如地狱刮出的一阵风。
“你……”
众人又惧又怕,半响也说不出话,刚想说什么,被宁一浩如血红的眼睛看过来,又把话吞了回去。
巨爪抓着陈洛南缓缓升起,又狠狠拍下,把众人看得瞠目结舌,直到巨爪又升起才醒过神来,纷纷逃窜,口中不断喊着,“杀人啦,杀人啦,宁一浩杀人啦”。
“澎……”
巨爪又狠狠拍下,宁一浩觉得犹不解气,又重复了几次,等松开陈洛南时,早就成了一团血肉,死得不能再死了。
血红的眼睛横扫四周,围过来指指点点的人对上目光,都像被定了身一般,手不动,连要说出的话也卡住。
不再搭理这些人,宁一浩也不嫌脏,一手拖着地上那一团人形的血肉,认准一个方向走了。
待他走远后,观众的人却还是心有余悸,不敢说话,彼此目光交流着。
陈家大堂,此时有几个人闯了进来,口中嚷着,“不好啦不好啦,洛南哥被宁一浩杀了”。
“你们说什么?”陈家家主惊坐而起,怀疑自己听错了,“细细道来”。
“回家主,我们跟洛南哥在镇上遇到了宁一浩,跟他开了几句玩笑,谁知道他突然暴起,把浩南哥生生砸死了”。
“就是,洛南哥死得太惨了”。
“家主,我们一定要为洛南哥报仇呀”。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听得陈家主目眦欲裂,一掌把身下的椅子拍成几块,怒声道:“欺人太甚,他怎么敢的!”
急踱了几步,越想怒气越甚,吩咐道:“去,叫上所有人,我们找宁家讨回公道”。
“是”。
没多久,族中的好手都齐聚大堂前院待命,陈家主站在大堂门口,高声道:“宁家宁一浩无故杀害我们陈家族人,手段之残忍,闻所未闻,我们应该怎么做?”
“杀回去,杀回去……”
族人们群情激愤。
“好,我们这就上宁家讨要凶手,如不交人,那就打进去抓人”。
“打进去,打进去……”
“出发!”陈家家主穿过人群走在前头,带着一大群族人,浩浩荡荡地朝大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