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邵誉风
简介:正是用夜食的时间,内院里走动的人便不多,特别是拐过正院前的小花园后,人便更少,沈水清也松下这一路的逞强,放肆一瘸一拐往前走。“小姐您莫要使劲,靠着我走就是!”云歌心疼极了,眼看着就要落下泪来。沈水清却道:“咱们在南州时不就想到有今天了吗?否则那一箱子药材何处使去?莫要哭晕了脑子,回了秋涧泉,还指望你给我敷草药呢!”“好的小姐!”云歌打起精神,手上扶沈水清的劲也更大,“您靠着我,奴婢力气大得很,撑得住!”
大夫人回头瞪了一眼沈水清,才又继续道:“风儿的梦呓早就治好了,这么多年都没有问题,怎会突然就又犯了病?我看就是因为并非真心想娶,才会眼见生烦,在成亲第二日就迫不及待找借口避了出来!”
“并非真心想娶?”沈淇故作诧异,余光又瞥了眼沈水清,“恕母亲原谅儿媳无知,我分明记得那时候盛传邵二爷与三妹一见钟情的佳话,后媒人便立即上门提亲了,怎会没有真心?”
大夫人突然不说话了。
沉默之中,大夫人又示意身侧桂嬷嬷过来倒茶,她一口口品着茶,倒像是什么都没说过般从容。
可立在一边的沈水清,心中却因此明晰了更多。
也难怪第一天敬茶时大夫人便如此明显表现出了不满,看来不仅仅是因为表小姐的原因。
若是大夫人知晓了邵誉风娶沈三姑娘是「迫不得已」,那侯府迟迟不愿来人迎亲便也说得过去了。
只是,如今还拿不准大夫人是否知道此沈三姑娘非彼三姑娘……
沈水清看向沈淇,两人对视的瞬间也明白对方想的一样。
沈淇低头整理了片刻情绪,待抬头时便已是平常模样,仿佛方才的沉默只是为了等大夫人喝完茶而已。
她立即换了话题:“不知道京城有何有趣的人、事?还望母亲提前给我们说说,日后夫人小姐之间玩耍,也不至于露了怯丢侯府的脸面才是。”
大夫人放下杯子,也顺坡下驴道:“说来,京城近期倒是出了一个人物,号称徒水居士,诗、画、字那是无一不绝!只可惜这徒水居士并不攀附权贵,行事只凭开心,虽是宴会都想请他来作图一张、写诗一首,可却总是空想,可虽是如此,权贵们也都不生气,反而越发展现诚意,试图感动徒水居士可以相交。”
“怕也正是这样的风骨才如此受人喜欢呢!”沈淇笑着回道。
有沈水清抗下大夫人的不满,沈淇与大夫人也熟络得特别快,直到沈淇告退时,两人言语之间的不舍竟像是亲生母女般贴心。
沈淇倒是走了,沈水清还站在正院。
后来,大夫人嫌沈水清碍事,又让站去了院中。
丫鬟来来去去,皆捂嘴说着小话,不用想,沈水清也知道说的是自己。
不过这点苦又算什么,她面不改色,一直恭敬地站在那里,直到天擦黑,才见桂嬷嬷从屋里走了出来。
“二少夫人回去吧,大夫人让您休息好,明日再接着站。”
此话说出,一直等在一边的云歌,才敢出来扶住了沈水清!
“儿媳遵令。”沈水清强撑着膝盖的疼痛,还是冲正院的方向屈膝行完礼才走。
正是用夜食的时间,内院里走动的人便不多,特别是拐过正院前的小花园后,人便更少,沈水清也松下这一路的逞强,放肆一瘸一拐往前走。
“小姐您莫要使劲,靠着我走就是!”云歌心疼极了,眼看着就要落下泪来。
沈水清却道:“咱们在南州时不就想到有今天了吗?否则那一箱子药材何处使去?莫要哭晕了脑子,回了秋涧泉,还指望你给我敷草药呢!”
“好的小姐!”云歌打起精神,手上扶沈水清的劲也更大,“您靠着我,奴婢力气大得很,撑得住!”
“怎么弄成这样?”
沈水清与云歌齐齐回头,见是邵誉风。
沈水清甚至都还没来得及说话,云歌便像看见救世主般,好不容易被沈水清劝回去的眼泪,喷涌而出!
“二爷,小姐在大夫人那站了一整天,已经走不了路了!”
白天就已经惹得邵誉风不爽,晚上又当面告长辈的状,沈水清立即反应出云歌这话里的不妥当,赶紧又解释道:“没那么严重,新媳妇都要经历这些的……诶诶,邵誉风你干嘛?”
云歌瞪大了眼睛,却又舍不得放下眼前这惊天一幕!
面对近在眼前的脸,沈水清也同样瞪大了眼睛!
邵誉风抱着沈水清,走在无人的夜中:“既然走不了路,那就不走了。”他声音很轻,语气就像说今夜吃什么般平常。
虽已经成亲,但却是两人第一次这般亲密,沈水清一时慌张,脚尖崩得紧紧得,生怕邵誉风嫌弃她重,手也僵在半空不知往何处安放。
“放松。”邵誉风看着沈水清,语气柔得像是哄一只受伤的猫。
罢了!
日后还要靠取悦邵誉风拯救沈家,好不容易这冰块主动示了一次好,扭捏抓不住机会,后悔还在后面!
沈水清心一横,身子软了下来,又抬起双手挂上了邵誉风的脖子。
两人也因此贴得更近!
“抱着才不容易摔。”她眨巴着两只大眼睛,言语尤其无辜。
邵誉风瞬间脸燃得通红!
还好有夜色做掩,沈水清没有发觉眼前人的羞意。
“行吧。”邵誉风咽了咽口水,继续往前走。
而云歌也懂事地跟在远方,不敢冒昧打扰两位主子的情深意切。
可一旦不说话了,空气之中的气氛便渐渐尴尬起来。
沈水清被抱在怀里,看着邵誉风俊美的下颌线,又陷入了迷茫。
分明亲耳听见邵誉风说出「我认错人了」,这还能有错?
“邵誉风。”她在口中喃喃念着名字。
邵誉风听见,低头看了过来:“嗯?”
“我不是故意占了你身边的位置,的确有苦衷但绝无恶意,希望你不要生气。”
沈水清声音很轻、很柔,说到最后,委屈劲头上来竟隐隐还有些哭意。
邵誉风没有回答。
但好的是,这次也没有明显的怒意。
沈水清暗自安慰,言尽于此便已经够了。
如今她态度已经表明,邵誉风若是有朝一日需要她离开,定会坦诚相告,而她也只用在此期间,做好妻子的本分,然后成功救下沈府就可以了。
“唉。”
邵誉风一声叹息打乱了沈水清的计划!
该不会现在就要她离开让位吧!
沈水清猛地抬头,又碰上邵誉风的眸子。
不一样的是,那折磨了她一整天的冰霜,正在慢慢融化。
“你觉得感情里当真能挤得下那么多人吗?”邵誉风问她。
“什么意思?”沈水清不解。
“我的意思是.......”
“我还纳闷为何二弟这么着急往回赶,原来是来英雄救美了。”
世子!!
沈水清肌肉绷紧在一处,立即便从邵誉风怀里挣脱跳了出来!
她站在地上,整理完裙子整理头发,仿佛只有不停做些什么,才能掩盖住心里的慌张来面对那个迎面走来的人!
“兄长这是要去哪里?”邵誉风平静问。
“去找母亲说会话。”世子道。
“如此,我与沈三就先走了。”说着,邵誉风拉起沈水清的手,正准备离开。
却不料被世子拦住了去路。
“我从来不喜云里雾里,一旦有事定要刨根问底查个清楚才肯罢休。”世子目光移到了沈水清的脸上,“不怕二弟生气,我总觉得沈三有事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