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纪菘蓝
简介:天将亮,纪菘蓝才推开院门回来,手里提着两只野兔,竹筐里放了一堆草药还有几节竹子。喝了口水后又直接进了厨房,忙活早餐。诊所七点钟要上班,时间比较赶,她把昨晚剩的菜和羊仔拿来的牛奶热了一下,摊了两张鸡蛋饼切成小块,就这么吃了。做早餐的同时,补体虚的药也在后院一个小炭炉上熬着。沈昭杵着拐杖出去,洗漱过后跟纪菘蓝一起吃早餐。这才问道:“你去哪里了?”纪菘蓝给沈昭倒了杯牛奶,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弄洗澡用的香皂要用贝壳,去河边捡了些河蚌和贝壳。又在河边那片竹林里砍了根竹子回来做模具。”
沈昭朝四周看了看,眼前一片白茫茫,所有东西都能模糊看见一点点轮廓。
但是很快,轮廓又渐渐消失,他的眼睛恢复了黑暗,只能感觉到房间内微弱的暖色灯光。
心里的讶异久久难以平复,一度以为自己的眼睛耳朵已经没救了,没曾想纪菘蓝往他脑袋上扎针让他能听见声音,现在连视觉也有所变化了。
虽然只在一瞬间看见了一点东西,但这是足矣说明他的眼睛是能治好的,给了他心底很大的鼓舞。
一下激动过度,感觉脑子嗡地一声,似有血液往上冲。
纪菘蓝说过,脑子上扎着针要保持情绪稳定,他迅速闭上眼,通过深呼吸平缓情绪。
纪菘蓝洗完澡出来时,王牧带着孬蛋过来了。
他脚步匆匆,神色慌张,孬蛋在他怀里唇色发白脸蛋透着不自然的红润。
“纪大夫!纪大夫快帮帮忙,孬蛋又发烧了!”
吃完饭没多久,王牧给孬蛋洗了个澡,结果又烧起来了。
这不就赶紧地抱着孩子跑来找纪菘蓝了。
纪菘蓝手背探了探孬蛋的额头,烧得不轻,估计也是脑膜炎导致的。
她倒了杯水,让王牧先喂孬蛋喝点,自己则是进了厢房。
给沈昭拔了针,一边给银针消毒一边问:“感觉怎么样了?”
沈昭认真感受了一下,道:“听得清楚很多了,就是还有点耳鸣声。”
“得慢慢恢复,再扎半个月吧。”纪菘蓝将银针收好,服侍沈昭躺下,“你先睡,孬蛋发烧了,我给他看看。”
“好。”沈昭很想说自己刚才看见了东西,不过孬蛋的情况比较急,他就闭嘴了。
纪菘蓝出去,给孬蛋扎了两针,又写了张方子递给王牧,“孬蛋的脑膜炎应该是能治的,现在还是先把发烧治好吧。拿着方子去卫生所拾两剂药,三碗水煲成一碗,今晚喝一剂,明天中午吃过饭再喝一剂。”
“好,谢谢!”王牧感激地鞠了个躬,抱着孬蛋匆匆离开。
纪菘蓝拉了堂屋的灯,给沈昭端了杯水进去,“喝几口,好睡觉。”
沈昭喝了,她又将杯子拿出去堂屋放下,这才回房锁好门。
将电扇插上,开了最低档,离远些对着床吹,纪菘蓝感叹道:“风扇真的是一个伟大的发明。你媳妇以前怎么就这么蠢,把钱给陆怀秋花呢?自己留着买个电扇享受一下,多舒服啊!”
“嗯。”沈昭明显有点心不在焉,还在为刚才那十几秒的光明恍惚中,“菘蓝。”
“嗯?”
“我的眼睛……”
刚躺下的纪菘蓝又噌地一下坐起身,捧着沈昭的脸,认真打量他的眼睛。
眉眼深邃,狭长的丹凤眼好看得很,就是可惜没有眼神光,只有黑黑的瞳孔。
她问:“你能看见了?”
沈昭摇摇头,实话实说:“刚才看见了一点点模糊的轮廓,也就十几秒的时间,又看不见了。”
虽然犹如昙花一现,但他已经很开心了,或许这说明过不了多久他就能重见光明。
也能看见,自己这位一夜之间长了脑子的媳妇长什么样了。
纪菘蓝却是烦躁地叹了口气,抓了抓头发,喃喃道:“这下可麻烦了。”
这话犹如一盆冷水,浇灭了沈昭激动的心情。
“你的视力和听力受损,都是脑神经压迫导致的。针灸治疗听力,可能会触碰到一部分视觉神经,能看见也算正常。但是之后的针灸要更加小心,而且眼睛也得蒙上,不能受光。你的光感会彻底蒙蔽,眼前只有黑暗,所以你暂时不能出门了。”
纪菘蓝一通解释,心里还有个担忧,针灸不算什么麻烦事,问题是治眼睛的药,至今还有一味药材没有找到。
她没告诉沈昭,是因为这味药材比较难找,诊所都不一定有,她得去后山找才行。
答应过沈昭不往深山走的,所以她得瞒着沈昭,偷偷去。
沈昭自然是不清楚纪菘蓝的小九九,从容道:“不出门也没关系,反正我这幅样子也没什么地方可去。至于针灸,我信你的医术,肯定没问题的。”
“嗯。”纪菘蓝眉心微蹙,拉了灯,“先睡觉吧,过两天看看你眼睛会不会有变化。”
*
没睡多久,估摸着才凌晨三点,纪菘蓝就拿着手电筒摸黑出门了。
院子的破木门每次开关都有很大的声响,沈昭耳朵现在能听见了,怕吵醒了他,纪菘蓝直接翻墙出去。
沈昭警惕性很强,纪菘蓝从床上起身的时候,他就醒了。院外翻墙的声音虽小,但也听见了。
天还黑着呢,她夜半三更跑哪里去?
天将亮,纪菘蓝才推开院门回来,手里提着两只野兔,竹筐里放了一堆草药还有几节竹子。
喝了口水后又直接进了厨房,忙活早餐。
诊所七点钟要上班,时间比较赶,她把昨晚剩的菜和羊仔拿来的牛奶热了一下,摊了两张鸡蛋饼切成小块,就这么吃了。
做早餐的同时,补体虚的药也在后院一个小炭炉上熬着。
沈昭杵着拐杖出去,洗漱过后跟纪菘蓝一起吃早餐。
这才问道:“你去哪里了?”
纪菘蓝给沈昭倒了杯牛奶,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弄洗澡用的香皂要用贝壳,去河边捡了些河蚌和贝壳。又在河边那片竹林里砍了根竹子回来做模具。”
她确实去了,只不过是在后山采完药之后才去的。
沈昭说:“我闻见动物的腥臭味了。”
“哦。”纪菘蓝淡淡道:“砍竹子的时候看到两只野兔,逮回来了。”
谎话说得这么完美,沈昭不知道自己还能问什么,没闻见血腥味,也就随她去了。
若是沈昭能看见,必定会发现纪菘蓝现在内心不安宁。
她眉头紧皱,一双狐狸眼幽深且透着烦闷。
今早上山找过了,没有找到需要的那味药材。
别的药材都还好说,可以用其他的来代替,偏偏那一味要用作药引,少了药引,这剂药就没有意义了。
听说知青点要拆,知青们都要各回各家了。
纪菘蓝决定去找知青们帮忙在县城医院里问问,万一有的话,可以买了给她寄回来。
早餐过后,她就出门了。
知青点今天格外热闹,说是陆知青跟村支书的女儿要订婚了,喜气洋洋地给大家发糖果和鸡蛋糕。
陆怀秋分发糖果和蛋糕,轮到自己宿舍那些人时,顿时趾高气扬了几分:“我也不是记仇的人,前些天的事都是纪菘蓝一手酿成的。如今喜事将近,那就让你们也沾沾喜气吧!”
黄永不屑地冷哼一声,那么多年书可不是白读的,是非黑白他分得清,“纪同志只不过是来要债的,怎么被你说得倒像是她有错了?你要是不跟她借钱,哪儿来那档子事儿?”
陆怀秋顿时脸色大变,他都好心不计前嫌了,怎么这人说话还这么难听?
“你别给脸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