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王妃淡淡瞥了掌柜的和那小二一眼,只道,“本妃也随你们一同去看看,瞧瞧是哪家的人,与我长沙王府抢东西?”
掌柜的笑笑,“王妃娘娘息怒,想来应是那家客人不知道您的身份,若是知道了,定会拱手相让的。”
要不怎么说能当掌柜呢,就这和稀泥的本事,就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长沙王妃听到掌柜的这话,也不生气了,只带着裴瑶随着掌柜的一同到了雅间。
雅间装饰的十分雅致,窗台案上,几支青色玉瓶,插着淡粉色的鲜花,紫色纱帘随着折窗外的微风袅袅。
一名店小二正在给卢二夫人和卢二姑娘介绍那支镇店之宝的发钗。
卢二姑娘名唤卢知情,乃是卢二夫人所生。卢二夫人与卢二老爷一共生育三个孩子,长子卢温茂,次子卢温卿,幼女卢知情。卢知情今岁十五,正是喜好这些钗环首饰的时候。
桌案上,放着一个棕色的名贵盒子,盒子镶着金边,黑色花纹图案赫然立于其上。里面有一支蓝色发钗,三排银色流苏系于发钗,裴瑶一看到便眼里冒了光。
因着长沙王府一向是与王府,公府,侯爵府的各家太太小姐们来往,对范阳卢氏这种已经日渐没落的世家并不多来往,是以一时之间,长沙王妃并没有认出来卢二夫人。
长沙王妃扫了一眼卢二夫人和卢知情身上穿的衣服,戴的首饰,瞧着一般般,心中不屑。
卢知情自是也不在裴瑶的那个贵女圈子里,是以裴瑶心中轻蔑,不知是哪家破落户,竟还想与她抢发钗?
裴瑶指着那装着发钗的盒子,对掌柜的道,“掌柜的,这镇店之宝我们要了,你给我们包起来。”
卢知情也不过十五岁的小姑娘,哪里肯拱手相让自己喜欢的东西,只道,“你们懂不懂先来后到?是我和我母亲先来的。”
长沙王妃朝着卢二夫人瞥了一眼,“我是长沙王妃,今日带着女儿过来挑选去参加宫宴的首饰,我这女儿,平日里最是倔强,看上了这珍宝阁的镇店之宝,不知能否请夫人相让?”
卢二夫人心中了然,长沙王府,怪不得这般傲气,“原来是长沙王妃,我是范阳卢氏的主母,这是我的女儿,我这女儿从小娇生惯养,让你见笑了。”
长沙王妃一听,扬了扬眉,原来是皇后的娘家。可就算是皇后娘家又如何?他们长沙王府,就是要将裴瑶送上后位,如今宫中那个,早晚把她拉下来。
“原来是皇后母族,早就听说范阳卢氏家学渊源,钟秀名门,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不过...这发钗我女儿确实喜欢,不知卢二夫人和卢姑娘能否忍痛割爱?”
长沙王妃话说到这里,卢二夫人心道不与她一般见识,向卢知情示意,“既然长沙王妃和贵府姑娘喜欢,便拿去吧。我和知情再看看其他的。”
长沙王妃笑容灿烂,勾了勾唇,“如此,多谢卢夫人了。”
卢知情满脸不快,活生生看着自己喜欢的发钗被裴瑶夺走,目送长沙王妃和裴瑶离开,卢知情哼嘤着,“娘,你怎么直接把发钗让给她们了?长沙王妃又如何,咱们范阳卢氏可是皇后母族,不比他们长沙王府差。”
卢二夫人安抚卢知情,“好了,知情,你没看见那长沙王妃傲慢的样子,这般无理,自有陛下惩治,咱们何必与她们一般计较?”
卢知情疑惑,“娘,那既然她们如此无理,陛下为何现在不惩治长沙王府?”
卢二夫人循循善诱,“知情,你可听过郑伯克段于鄢的故事?”
卢知情摇摇头,"我不知道,娘,你讲讲。"
“郑伯克段于鄢的故事是说,春秋时期,郑庄公有一个同母弟弟共叔段,郑庄公的母亲更喜欢共叔段,却不喜欢郑庄公,逼着郑庄公给共叔段好的封地,甚至想让共叔段取代郑庄公成为国君,共叔段仗着母亲的宠爱更加有恃无恐,僭越礼法,不尊重郑庄公这个国君兄长,郑庄公的臣僚谏言,应惩治共叔段,但郑庄公欲擒故纵,行捧杀之术,对共叔段不加约束,最终,共叔段被邻国所杀。”
“知情,这个故事,母亲就是想告诉你,多行不义必自毙,长沙王府毕竟有从龙之功,陛下不好在明面上处置,使下臣寒心,但陛下自是也心中了然长沙王府的所作所为,不是不治,时候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