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杏想起昨晚温茵的一条微信,说是当一个人说什么你都想笑,你就离被那个人日不远了。
温茵配上个笑嘻嘻的表情包,问严杏这人是不是周霆礼。
那时严杏抱着腿,哭得泪眼朦胧无心理会,温茵又发来一句,可是,我的是郭德纲耶怎么办哈哈哈哈哈。
严杏想问温茵:如果一个人说什么都让你想哭的时候,是不是就离分手不远了?
周霆礼开车送米娜和吴牧之回公寓,终于等来严杏的一条微信,没有多余的废话,直入主题,“霆礼,我们分手吧。”
分手?好端端的来这一出?
周霆礼想回复,却发现自己被严杏拉黑了,他差点眼前一黑,心脏跳动时有种剧烈的痛感。
严杏一早失魂落魄,眼睛哭过有点红,昨晚吃了不新鲜的螃蟹,肚子不舒服一晚上,口红都难遮的苍白,高子瞻站在她身旁,她听见他问,“你还好吗?严杏。”
严杏没看高子瞻,不是和他斗气,而是她没有气力转头看一个人,她嗯了一声,突然肚子翻江倒海,喉咙酸汁涌动,她要吐了,捂着嘴往厕所处跑。
导师看严杏神色不对,朝她走的方向看了几眼,这边赛委会在介绍评审流程,高子瞻自告奋勇说去看她,导师点头答应。
严杏被追到厕所的高子瞻的殷勤周到吓到,所幸会展中心厕所数量很多,空置许久,她弯腰干呕,只吐出酸水,后背被轻拍了几下,他体贴地挽住她的长发,让她吐的时候不会弄到头发。
严杏的心脏绞疼得厉害,清晨发信息和周霆礼提分手后拉黑,她像游魂一样,举手投足都无着力感,现在身体还不舒服,怎么都吐不出来,稍一松懈,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心好痛,“呜呜呜……”
严杏察觉在高子瞻面前失态,慌不择路地用手背去擦泪,就被他攥住了手,他的目光灼灼,一时心潮澎湃,不容推抗地把她抱在了怀里。
严杏想挣扎,高子瞻的声音响起,像从天外飞来,很是蛊惑,“严杏,谁都不会知道的。你想哭就哭一会儿,我在这。”
“呜呜呜,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严杏在高子瞻怀里眼泪哗哗,“都是坏东西!”她才刚走,周霆礼就和米娜在一起,他狠心极了,太坏了。
……
信息时代,带手机身份证能去任何地方,在吴牧之公寓楼下的周霆礼,连家都没回,沉着脸利落地一转方向盘,往高速路口开去。
拨给吴牧之时,对面还好奇霆礼你这么快已经到店里了,周霆礼现在气到了临界点,一门心思等着到厦门好好审严杏,为什么要提分手,“接下来几天,你好好看着米娜,哪怕是绑也把她绑着,再让她跑出来满大街找我,我就连你一块收拾。”
“我会看着米娜,你是要去哪?去找严杏?”今早米娜凄风苦雨的惨样,吴牧之动摇了,觉得周霆礼和光知道弄电脑的严杏不搭,米娜为他做到这份上了,还不如从善如流选米娜算了。
吴牧之不敢劝得太过直白,“阿礼,反正再过几天,严杏都会回来,还不如不……”
吴牧之这人,觉得严杏好时叫她杏妹妹,觉得她配不上周霆礼叫她严杏。
现在周霆礼听不得这个,“我再不去她都反了天了!”
高速公路景色单调行驶乏味,周霆礼一路上绷着脸,只想着一件事,就是见到严杏怎么质问她,为什么突然提分手,凭什么她能利落地抽身提分手,把他折磨得痛不欲生,如坠地狱?
抵达厦门,周霆礼在酒店停车场泊车,天刚擦黑,冬天天黑得早,马路上霓虹灯璀璨,行人裹紧外套匆匆而过。
严师奶给的酒店地址,周霆礼在酒店前台处说自己是来参赛的东大学生,来找导师和同学,套到严杏的房号。
酒店到达七楼的电梯打开,周霆礼精神奕奕,连续开车七个钟看不出疲态,他现在盛怒的念头占了上风,走廊的射灯明亮,厚重的地毯从首端铺至末端,他抬眸,看见高子瞻从7710的房间走了出来。
……
早上,在厕所吐完的严杏向导师告假一天,高子瞻送她回酒店,途经药店给她买了药,她服药后昏昏堕堕睡了半天。
严杏被敲门声吵醒已是傍晚,窗外一轮沉日黄澄澄,远处海景船只鸣笛声传来,是高子瞻敲门,带来今天发放的赛事资料和赛况给严杏看,他路过凉茶店还给她捎了杯清热解毒茶。
严杏宽大的奶牛睡裙下是白瓷般的胸口和脖颈,她光顾看赛事资料,即使捧着苦兮兮的凉茶喝都顾不上苦,和他讨论,“诶,今天的C语言关有点困难哦。”
“别看了。“高子瞻有点不满资料夺走严杏的心神,她睡了一觉可可爱爱,忍不住伸手把她颊边的一缕长发撩回耳后。
严杏抗拒高子瞻突如其来的触碰,察觉现在一男一女在酒店的大床房,气氛有点不对,她火速喝完凉茶,险些被烫到舌头,她打了个哈欠,“好困呀~我要继续睡觉了。”
这是严杏的逐客令,她忍着苦味吞咽时小脸皱在一起的模样实在讨人喜欢,高子瞻朝她摊开手心,躺着几颗水果糖,“我还给你备了这个,ʝʂɠ很甜的。”
好不容易把狗皮膏药的高子瞻弄走,他走时还和她约定明早一起吃早餐,严杏随口答应,关灯爬上床阖眼,听见有人来敲门。
严杏懊恼地埋在枕头里,十有八九又是高子瞻,他真讨厌,她喊着,“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可敲门声还在继续,不疾不徐,仿佛敲门的人极有耐心,不把她弄下床来开门不罢休。
严杏嘟囔着去开门,“我好累啊,我要睡了。高子瞻你摇了我叭?”话音刚落,她自己都笑了,把‘饶’说成‘摇’还有些可爱。
于是,敲门的周霆礼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开门的严杏穿着奶牛睡裙,露出胸口的大片雪白,披散的长发凌乱,嘟囔着要高子瞻饶了她,脸上貌似还荡漾着笑意。
严杏开门对上早上向他提分手的男人,如天神降临,在门外挺拔地站着,只是俊脸铁青,眼眸冷鸷,他开口话音淡淡,“我不是高子瞻,让你失望了。”
严杏无奈,进房的周霆礼就像个他最瞧不上的妒夫一样,兴师问罪,“你和高子瞻做什么了?求他饶了你?”
严杏心想原来周霆礼看见高子瞻从她的房间出去,怕他牵连无辜的人,“他呢?”
周霆礼没好气,“被我杀了等埋呢。”
严杏转念一想,恋爱是两个人的事,但分手是一个人的事,他凭什么跑来冲她发火呢,“我要分手,微信你不是没收到吧?”
“我收到了,我不同意。他来找你干嘛?”
严杏瞪他,原来生气是能够忘却身体的不舒服的,“你来做什么?你给我出去。”
严杏不答关于高子瞻的问话,周霆礼没好气,“还有心护着他?”
桌上是她的电脑和高子瞻送来的资料和晚饭,摊开的几本资料上有她刚划的线,塑料袋绑着的晚饭因为她贪睡未动过,严杏知道周霆礼现在心气不顺要找架吵,“我没和他做什么,他来给我送资料和晚饭。不管怎么样,没你想的那些事,我们分手了,你现在能走了吗?”
下一秒,周霆礼逼人的气息临近,严杏没来得及睁眼就被他疾风骤雨般地吻住了,他用唇碾压着她宣泄着自己的思念和各种灰暗败坏的情绪。
如果有人在现场,就能看见和穿着奶牛睡衣的女人接吻的男人姿势霸道,下颌线条优越,抵住女人亲吻的姿势决绝,大有把她吻晕的架势。
严杏被吻住了嘴,他吻过前任的脏嘴还敢来吻她,真想让翠嘴来打烂他的果,情急之下咬了他一口,他吃疼地离开了她,他此时摁着她的两只手在床面上,空出一只手去抹,一看果然流血了。
严杏鼓着勇气瞪他,她现在是怪力小熊,谁也别来惹她,只是周霆礼秉持着她让他疼,他也让她疼的想法,她眼前一暗,他的唇压下来时咬了她。
红唇崩开时流了血,这人报复心这么强烈,严杏尝到了血的味道,他冷笑,“为了一个高子瞻你要分手?他有哪点值得你这样?你在做梦,严杏。”
这么无耻地把错推到她身上,看来周霆礼还以为她不知道他和米娜的事,严杏牙尖嘴利地反击,“你别和他比,你比不上他。”
这下火上浇油。
周霆礼怒极反笑,“严杏,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他好还是我好。”话音刚落,严杏的睡衣就被撕了。
严杏瞬间眼睛都气圆了,她的奶牛睡衣!她穿了很久很喜欢的!她更加恨他了。
这时,严杏突然喉间酸汁翻涌,唔了一声,她呕吐的欲望强烈,急忙推他,“不要!我难受,我要吐了!”
严杏不知哪来的怪力推开周霆礼,跌跌撞撞地往厕所跑,刚走没几步,膝盖一软,整个人扑坐在地毯上,刚刚饮下的凉茶混合物吐了出来……
周霆礼没想到严杏真的想吐,下意识把她抱起来,她手一挥拒绝他的触碰,起身不稳地扶着墙壁走向厕所干呕了一阵。
严杏跪坐在厕所的地砖上,天气冷她的膝盖跪得通红,在马桶前呕得撕心裂肺,像是要把心肺都呕出来。
周霆礼怕她冷在地上铺了块毛巾,她无动于衷。他拿来一杯温水让她饮下,她置之不理。
他刚刚那种毁天灭地的怒意现在转化成了仓惶不安,男人的手掌顺着她的脊背往下抚,严杏躲开了他,泛红的眼眶用眼刀子刮他,“别碰我!”
这时有人敲门,周霆礼起身去开门。
外间传来高子瞻的声音,他见是周霆礼来开门,声音讶异,“严杏呢?”
这种时候,周霆礼不愿意高子瞻来搅局,三言两语想把他打发走,少来掺和他和严杏。